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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乃见十万春生乌托邦3

第93章乃见十万春生乌托邦3

稻田和池塘只一线之隔,杨桢坐在草垛上,下面是野蛮生长的几尺深的草。蒲公英、狗尾巴草混在里面,看上去生机勃勃。

杨桢往后一仰,就躺在了草垛上,靳卫空坐在他旁边。

回头一看,就是杨桢叼着狗尾巴草闭着眼睛晒太阳的模样。日光是晒的,只是现在还早,太阳只露出半个来,还没有完全破过云层。

小胖狗在旁边谄媚地守在杨桢旁边。

从小她就招这些小东西喜欢,为什么?靳卫空伸手,在她头顶给她扇着风,驱赶着想要在她脸上落下的蝴蝶。

扇的风凉凉的,杨桢嘴角牵起笑,她知道是靳卫空。

近来都是大太阳,这些干草都是暖洋洋的,让人觉得舒服。

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有好几人的吆喝声,让人忍不住闻声望过去。

靳卫空站起了身,远眺着。

他回头看了一眼杨桢,看上去已经睡熟了。

小狗忠心耿耿地守着她。

杨桢时而清醒时而清醒迷糊,总觉得在梦中。

忽然,自己的名字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杨桢在梦中茫然四顾,怎么都没找到叫自己的人。她挠着头,一头雾水,越往前走,越觉得安静极了,直到脚踝传来湿滑的触感,她才手撑着干草猛地醒了过来。

小狗摇着尾巴,在她脚边,看她醒来低声吠着。

“醒了?”一声低低的笑从荷花林间传来,杨桢揉揉眼,定睛一看,靳卫空站在一条小船上,面前撑着一根杆子,他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控制着船身方向,看上去游刃有余极了。

杨桢往前走了两步,几乎已经离开了田埂都范畴,在池塘的斜坡上。因为绿草丛生,她一脚踩进了水里。不过好在草够厚,只是湿了鞋头和中间部分。

她想了想,干脆站在原地把鞋袜脱了,抛到了小船上。

这么小的一艘木船,在水里摇摇晃晃的,小船摇摇晃,船上的人却岿然不动竟然让人觉得诡异的和谐。

“上来。”靳卫空弯下腰,朝着杨桢伸出手。

太阳已经出来了一些,他的手打开摇曳的荷叶,上面的水珠子在荷叶中间打了个旋,最后还是没有掉下去。杨桢抓住他的手,正准备上船,却听见“扑通”一声,小狗用爪子扒船,扒到一半掉进了水里,仰着,头先落水,撅着毛绒绒的屁股。

四只短腿扑着水,浑身湿漉漉的,一只手探进水里,抓住小短尾巴,往上一拎,水滴滴答答往湖里落。

“啪唧”,小狗被扔到了船头上,它哼唧着,埋下头用力甩开自己身上的水。

杨桢在船舱里伏下身子,和船头上的小狗四目相对,水甩开不少,身上的毛依旧是湿润的,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尽管湿了,体型跟原本没差别。

杨桢惊讶道:“原来实心的呀?”

小狗尴尬地用前爪刨了刨黑黑的小鼻头,然后打了个喷嚏,正对着杨桢。

靳卫空正用手帕擦着手,看着前面一大一小的动作,笑了笑。然后将帕子往小狗身上一扔,两只大手趁着它还没反应过来,左揉右搓,帕子湿透了,狗毛也顺了不少。

杨桢坐在船舱里一只小蒲团上,整只小船上就这么一个,一看就是靳卫空特地给她拿的。不过船看着还算收拾得比较干净,哪怕是随便坐着,也不会太脏。

狗在靳卫空手上乖顺了不少,看上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杨桢故意坐在蒲团上坐着鬼脸,它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将一对黑不溜秋又亮闪闪的眸子转到别处去。

看得她抱着手臂坐着笑得眼睛都眯成缝。

靳卫空擦完,杨桢冲他摊开手,他捏着它脖颈的软毛,将它拎起来,海拔陡然变高,狗爪子使劲扑腾着。

接着,圆溜溜的眼睛对上了一双淡漠的眼,冷冷地看着它。它不动了,它耷拉着脑袋装死,靳卫空看着它,漫不经心地摸了一把它的毛,看他没有攻击性,它心安理得地摇起了尾巴。

下一秒,就被扔进了杨桢的怀里。

小狗也是纳了闷儿了,丫的,呼噜毛还没呼噜完呢,说不要就不要。

它往杨桢怀里一钻,不出来了。

靳卫空扯唇笑:“墙头草。”

“明明是被你吓的。”杨桢轻哼,歪着头擡起下巴。

靳卫空手撑着杆子,只一个前倾,船身激荡出一小圈的水花,船已经慢慢地远离了岸边。杨桢手扶着船沿,坐在船里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住在东湖边上的她其实几乎没有下水游玩的经历。

温从言更是龟毛极了,时刻都保持着自己的体面,看到水恨不得离得丈八百远,拧着眉头从不接近。

杨桢最多最多只在凌波门退了潮,水很浅的时候踩过水。

这些经历和坐在船里,自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船头劈开一条路,周围绕着的全部都是荷叶、荷花。鼻尖都是清香,她伸直了手,莲蓬灵巧地落在她手里,折下时露出又白又细的丝,藕断丝连,能够扯出半米长。

靳卫空将杆子收了,放在船上,自己则盘腿坐在了杨桢面前,面对面的。

周边的莲蓬跟落雨似的,他一伸手就是好几个,往船舱里砸了过来。杨桢眨了眨眼,总觉得他在偷偷报复小狗,不然为什么每个都精准地砸在它的身上、屁股上,偏偏不砸脑袋。

小狗呜咽,缩着脑袋看他,他淡淡一眼瞥过去,狗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你怎么能欺负小狗呢?”杨桢戳戳他的胳膊,短袖外那一截小臂硬硬的,让人忍不住上手摸两把。

靳卫空不咸不淡:“看它不顺眼。”

“汪!”此狗绿茶得很,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了告状。

靳卫空冷笑一声,一个黑了壳子得莲子照着它脑门飞了过去,砸得它痛得嗷嗷叫。

靳卫空心里舒坦了,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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