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梦亦妄生颠倒想打闹
第61章梦亦妄生颠倒想打闹
整幢别墅,和杨桢一样没有睡着的还有一个人。
将掀起的窗帘慢慢放下,温从言不放心杨桢,怕她等着靳仰弛走了又偷偷跑下去找他,但是杨桢没有下楼。
温从言看着靳仰弛出了大门,又看到他仰头对着二楼笑,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
看到他走开之后,温从言才回到了床上。
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房间里是一片漆黑,其实他不用这么小心,哪怕是把窗帘一整个拉开,靳仰弛也发现不了他的。
可是,发现了又能怎样呢?
温从言自嘲地笑了笑。
在南方的时候,受着温颂荷掣肘,温从言只能一心为她夺权,回了北方,发现其实到哪儿都一样。
不是你当棋子,就是我当棋子,挺搞笑的。
睁眼到天光大亮,身侧的手机传来一声嗡鸣,温从言打开一看,一条短信,上面赫然写着:“死心了吗?死心了就滚回来。”
温从言将手机往床面上一扣,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他低声喃喃自语,也不知说给谁听:“最后两个月,两个月我就回去。”
——
事发突然,大院里四个人在双休都没敢碰面,就连上学蒋恪宁都没有出现。往常都是四个人一起吃早餐的。
不过杨桢很惊喜,因为周一早上,靳仰弛早早地就出现在了她家门口。
天气越来越冷了,靳仰弛换了一身黑色的短羽绒服,穿着板鞋,杨桢总觉得他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每次一只腿撑着地,另一只曲着,越看越觉得长。
“把手套戴上。”
龙剑秋往杨桢怀里塞了一个棉绒手套,自己缝的,挂脖式的。选的布料颜色也都是偏草木青和碧蓝色,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外边儿商超卖的。
“好。”杨桢乖巧地点头,奶奶看着,她不好意思去扶靳仰弛的腰,就虚虚地抓着坐垫,等到离开了她的视线,杨桢才放心地靠在靳仰弛的后背上。
俩人都戴着帽子,全副武装起来,整个人暖烘烘的。
冬天到了,早餐店也收了外面的摊子,食客都在屋子里坐着,暖气片供了暖,没人愿意吃个东西在外面冷得硌牙。
“哥!林林姐,这儿!”刚掀开门口军绿色的大厚门帘,赵江川就伸着胳膊,神采奕奕地冲着他俩打招呼。
靳仰弛和杨桢落座在他对面,剥开筷子外面的劣质塑料袋,赵江川就叫了老板。
三个人吃的东西大差不差,除了哥俩各要了一份豆汁,杨桢没要。
她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只能说正常可以接受。
“恪宁今天没跟我们一起。”靳仰弛顺着碗沿喝了口豆汁,看赵江川四处张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江川果然眼神一黯,“恪宁不能被他爸又打了一顿吧?”他紧张兮兮,又有些哀怨:“蒋叔打人可狠了,小时候有一回打人误伤到我了,胳膊到第二天都火辣辣呢。”
“打我估计是不会打了,但是有可能背后伤得太重,请了两天假。”虽然有些家长信奉“不打不成器”,但是很显然,蒋恪宁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靳仰弛这么一说也算是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杨桢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没事吧?”那天哭得那么惨烈,杨桢都有些于心不忍,如果真的因为他们俩被爹妈打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不过,看上去似乎没有。
赵江川将头埋在碗里,任由蒸汽往上蒸腾,他有些羞恼,却还是将声音压得小小的:“姐,你想笑话我就笑话吧,怎么还问这些!我没被我爸妈打,我爸妈夸我见义勇为呢!”
杨桢捂嘴偷笑,赵江川真的太有意思了,她每次都忍不住逗逗他。
赵江川气哼哼地飞速瞪了杨桢一眼。
“你们俩在一块,都知道,就我不知道。”赵江川看着面前的两人,终于想起来了找他们算账了。
当时就觉得奇怪,怎么大家好像都知道,只有自己知道两人谈恋爱之后是惊讶的。
靳仰弛难得一滞,反问他:“我跟林林天天在一起,你看不出吗?我们手拉手,你也看不出吗?”
赵江川咬着油条,神情理所应当:“我跟恪宁也手拉手啊,学校国庆表演,我跟女孩也手拉手啊。”
好,这是个榆木脑袋,暂时没有开窍。
也好将心思用在学习上,正好可以救一救他快没救了的学业。
两人也就默契地没有再多说什么。
高一楼高二楼对立着,高三楼在一个勉强算是后山的地方。因而两个人冲着赵江川摆摆手,然后分开走了。
自行车停在了车棚里,两个人并肩一起走向教学楼。
路上杨桢还是有些好奇,她踢走脚边的小石子儿,问他:“那天,我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不是让我们分开的事情。”靳仰弛的回答就像是,上课的时候老师让你写一篇记叙文作文,你写了一篇议论文一样,牛头不对马嘴。
他都敢正大光明到家门口接她了,杨桢饶是用脚丫子都能想出不是让他们分开的事。
“靳仰弛!”杨桢气血上涌,倒也没真的生气。
杨桢生气总是爱停在路上,跺一跺脚,然后继续走,久而久之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习惯。
靳仰弛就会故意多走两步,等杨桢往前走的时候,他正好转头,捏一捏她的脸颊肉,“怎么感觉比以前瘦了?”杨桢将他的手无情甩开,“因为你不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让我别耽误你学习。”靳仰弛倒退着走路,面对着杨桢,看上去懒散闲适,带着几分吊儿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