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

地窖

圣芒戈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摊开的古籍在魔法灯下泛着陈旧的黄。赫敏用羽毛笔蘸着银墨水，在羊皮纸上临摹蛇形咒符，笔尖划过的轨迹与哈利伤口的魔力图谱逐渐重合。罗恩抱着手臂靠在石柱上，红发垂在眼前，遮住了对德拉科的不满——从昨天开始，这个铂金色头发的家伙就没说过一句中听的话，尤其是那句“血脉共生咒可能需要献祭”，简直像在诅咒哈利。

“这里写着‘咒源藏于蛇祖之地’。”赫敏突然停下笔，指尖点在《黑魔法解药大全》的某一页，“注释里提到‘斯莱特林的地窖藏着共生咒的原始符文’。如果能找到它，或许能逆向推导解药。”

罗恩的嗤笑在走廊里回荡：“你要我们去马尔福家的地窖？那里说不定堆满了食死徒的头骨和蛇怪毒牙！上次去他家庄园，我们差点被那些家养小精灵用坩埚砸死！”他猛地站起身，长袍下摆扫过散落的羊皮纸，“我看这就是个陷阱，他想把我们骗去喂蛇怪！”

德拉科的手指在古籍边缘捏出褶皱。监护仪的滴答声里，阿斯托利亚的呼吸频率又慢了半拍，蛇鳞蔓延的速度正在加快。他擡起头，铂金色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地窖是我父亲的禁地，连家养小精灵都不许靠近。”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里面有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但我知道那里有历代马尔福的魔法封印，一旦触发，会自动向魔法部发送黑魔法警报——包括对‘救世主’和‘泥巴种’的攻击预警。”

“你说谁是泥巴种？！”罗恩的魔杖瞬间出鞘，杖尖的红光几乎要抵住德拉科的喉咙，“再敢说一次，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赫敏一把按住罗恩的手腕，眼神锐利如刀：“冷静点！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她转向德拉科，语气缓和却带着审视，“封印的触发条件是什么？有没有可能误伤我们？”

“血缘识别。”德拉科扯了扯领结，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咒痕——那是上次在地窖边缘被魔法反弹留下的，“只有马尔福家族的人能安全通过前三层封印。至于后面……”他顿了顿，指尖划过阿斯托利亚的病历报告，“我父亲的日记里只写过‘非我族类，死无全尸’。”

罗恩的冷笑更浓了：“我就知道！他根本没安好心！赫敏，我们走，别理这个食死徒余孽！大不了让圣芒戈组织专家团去破解，总比送命强！”

“专家团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拿到魔法部的审批文件。”德拉科的声音突然拔高，苍白的脸颊泛起潮红，“阿斯托利亚的监护仪每小时都在衰减，波特的魔力指数已经跌破安全线——你想让他们变成两条被诅咒的蛇，还是想等三个月后去给他们收尸？”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尖锐起来，阿斯托利亚的蛇鳞泛起不祥的绿光。赫敏迅速翻开《蛇怪毒液图谱》，指尖在某段文字下重重划过：“这里提到‘共生咒的核心符文会吸收宿主魔力’，如果不能在七十二小时内找到反向咒文，他们的魔法核心会彻底被吞噬。”她看向罗恩，眼神里带着恳求，“我们没有时间了。”

罗恩的魔杖在掌心颤抖，却迟迟没有放下。他看着赫敏眼底的焦虑，又瞥了眼玻璃墙内哈利苍白的脸，最终咬着牙低吼：“我凭什么信他？马尔福家的人从出生就会撒谎！”

德拉科突然从长袍内侧掏出一个青铜盒子，打开的瞬间，十二卷用蛇皮装订的古籍虚影在空气中展开——那是马尔福家最珍贵的孤本，包括记录着蛇怪毒液提纯术的《暗鳞密卷》。“这些古籍存放在庄园的魔法保险库，”他的指尖在虚影上划过，每一卷都浮现出复杂的指纹锁图案，“只有我的虹膜和指纹能解锁。你可以选择现在就带着格兰杰离开，也可以跟我去地窖——找到符文，我就把这些都捐给圣芒戈，包括你们最想要的《非传统解毒剂配方》。”

罗恩的呼吸骤然粗重。他当然知道《非传统解毒剂配方》的价值——那本书里记载着对抗狼毒药剂副作用的方法甚至有办法治愈后天被咬形成的狼人，是卢平教授生前最想得到的资料。赫敏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声音低得像耳语：“他没必要拿阿斯托利亚的命冒险。而且……”她看向德拉科攥紧的拳头，那里还留着抓碎羊皮纸的红痕，“他的手在抖，他在担心阿斯托利亚，罗恩。”

德拉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确实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这些格兰芬多永远只会用偏见衡量别人，却看不见他为了阿斯托利亚，已经放下了所有纯血贵族的傲慢。当他转身要收起古籍虚影时，赫敏突然开口：“我们去。”

“赫敏！”罗恩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疯了？！”

“我信证据，也信他对阿斯托利亚的爱。”赫敏的目光落在玻璃墙内，阿斯托利亚的睫毛正微微颤动，仿佛在做什么痛苦的梦，“而且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昨天来探望时，口袋里掉出过半张地窖地图。她绝对知道些什么，我们必须去查清楚。”

罗恩张了张嘴，最终把到了嘴边的咒骂咽了回去。他盯着德拉科手里的青铜盒子，又看了看哈利病房的方向，最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如果这是个陷阱，我会第一个用阿瓦达索命咒送你去见梅林。”

德拉科没有接话，只是合上盒子转身走向走廊尽头。晨光透过彩绘玻璃照在他身上，铂金色的头发泛着冷光，像极了马尔福庄园地窖里的蛇形浮雕。赫敏拽着罗恩快步跟上，长袍的下摆扫过散落的羊皮纸，在地面留下细碎的声响——那是三个曾经的敌人，为了各自的挚爱，第一次踏上同一条充满未知的路。

在马尔福庄园电梯下降的失重感里，罗恩突然低声说：“如果我死了，告诉金妮……”

“你不会死。”德拉科的声音打断他，语气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至少在找到符文前不会。”他摸出魔杖，杖尖的银蛇在昏暗的电梯里游动，“我需要你们活着，就像你们需要波特活着一样。”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尘埃与黑魔法的气息扑面而来。马尔福庄园的地窖入口隐藏在图书馆的壁炉后，石壁上的蛇形花纹在魔杖光下缓缓蠕动。德拉科站在最前面，指尖按在冰冷的石壁上，当蛇眼宝石亮起红光时，他低声念出那个连纳西莎都不知道的口令：“以血为证，斯莱特林永存。”

沉重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阳光彻底隔绝在外。黑暗中，只有三道魔杖的光芒摇曳，照亮彼此脸上复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