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
战斗
地窖的石门在身后发出沉重的闷响。德拉科举着魔杖照亮前路，岩壁上的蛇形浮雕在光线下活了过来，仿佛要从石缝里钻出。空气中弥漫着尘封的霉味与淡淡的硫磺气息，让他想起有求必应屋的厉火——克拉布坠落时的绝望眼神，此刻正透过古籍的字里行间盯着他。
“这些符号……”赫敏突然停在一幅壁画前，指尖抚过那些扭曲的如尼文，“和哈利伤口的魔力轨迹完全一致。”
壁画中央的蛇形图腾张开嘴，露出两颗毒牙，牙尖滴落的液体在地面汇成马尔福家徽的形状。
罗恩施了个放大咒，才看清图腾下方刻着的小字：“双生咒立，一损俱损，唯纯血之泪可解。”
“纯血之泪？”罗恩嗤笑一声，魔杖尖戳向壁画，“你们马尔福家的眼泪是镶了金还是裹了银？”话音未落，壁画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石缝蜿蜒而下，在他们脚边凝成格林格拉斯家的蛇鳞纹路。
德拉科的心脏骤然收紧。他想起阿斯托利亚昏迷前攥在手心的青铜铃铛，想起圣芒戈分析室里缠绕的光带——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在此刻串联成线。当他蹲下身触摸那些鳞纹时，指尖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岩壁突然震动起来，无数细小的蛇影从浮雕中涌出，在地面组成完整的诅咒阵图。
“快走！”他拽起赫敏的手腕，却在转身时撞见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的身影。她站在石阶顶端，浅金色的长发垂在沾满血污的黑袍上，魔杖尖泛着不祥的绿光，脚下踩着半张烧焦的羊皮纸——那是他们要找的反向咒文残页。
“妹妹的小男朋友，”达芙妮的笑声像蛇信吐信，“果然和她一样喜欢窥探别人的秘密。”她擡起手，黑袍滑落的瞬间，露出左臂狰狞的黑魔标记，“你们以为找到古籍就能破解诅咒？太天真了。”
罗恩施咒的动作僵在半空。他看着达芙妮眼底疯狂的红光，突然想起贝拉特里克斯在马尔福庄园折磨赫敏的场景——同样扭曲的笑容，同样视人命如草芥的眼神。“你和h.v.那群疯子是一伙的！”他的声音发颤，魔杖尖的红光刺破地窖的黑暗。
“一伙？”达芙妮猛地挥杖，绿光与红光在半空相撞，震得古籍从石架上坠落，“我是在净化血脉！格林格拉斯家的叛徒早就该被蛇鳞吞噬，包括那个爱上食死徒余孽的小贱人！”她的咒语擦过德拉科的耳际，击中身后的壁画，蛇形图腾突然活了过来，张开的嘴中喷出墨绿色的毒液。
赫敏的护盾咒及时展开，毒液在光壁上蒸腾成刺鼻的烟雾。“她在拖延时间！”她冲着德拉科喊道，余光瞥见达芙妮悄悄踢向墙角的暗门——那里藏着更多血咒仪式的痕迹，烛台旁的头骨项链闪着幽光，与贝拉特里克斯的战利品如出一辙。
德拉科的白孔雀守护神突然从魔杖尖跃出，银蓝色的羽毛扫过达芙妮的脸。他趁机冲向暗门，却被对方的咒语逼退——达芙妮的魔杖尖凝聚着黑魔法的漩涡，那力量远超普通食死徒，像是被某种禁忌咒语强化过。“别碰它！”她尖叫着扑过来，黑袍下露出捆着炸药咒符的腰腹，“谁敢毁掉仪式，我就拉着整个庄园陪葬！”
罗恩下意识护住赫敏，却看见德拉科的守护神已经冲出地窖。白孔雀穿过走廊的彩绘玻璃，在庄园上空展开尾羽，银蓝色的光带向霍格莫德的方向飞去——那是布雷司和潘西约定的信号。当光带消失在云层时，达芙妮突然狂笑起来，魔杖重重砸在地面，整个地窖开始剧烈摇晃。
“想等救兵？”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手臂，黑魔标记在血光中愈发清晰，“就算扎比尼带着整个傲罗部队来，也救不了你们！血脉咒已经启动，今晚月圆之时，阿斯托利亚和波特都会变成真正的蛇裔！”
石缝中渗出的毒液越来越多，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德拉科背靠背抵住赫敏，看着罗恩施出的红色咒语一次次被达芙妮的绿光击溃。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斯莱特林的蛇，最擅长在绝境里寻找生机。”当毒液漫过靴底时，他摸到口袋里阿斯托利亚留下的月光石——那枚在圣芒戈病房捡到的碎片，此刻正微微发烫。
“瞄准她的项链！”他冲罗恩喊道，同时将月光石掷向空中。宝石在咒语的碰撞中炸开，银蓝色的光芒暂时逼退了绿光。罗恩趁机施出缴械咒，达芙妮的魔杖脱手飞出，却在落地前化作无数小蛇，扑向他们裸露的皮肤。
赫敏的蓝色火焰咒及时燃起，蛇群在火墙前痛苦地盘旋。达芙妮趁机冲向暗门，手指刚触到门环就被德拉科拽住头发——他的银蛇咒缠住她的手腕，蛇鳞纹路顺着皮肤蔓延，与她黑袍下的咒符产生诡异的共鸣。“你以为用黑魔法强化血脉就能骗过诅咒？”德拉科的声音像淬了冰，“它早就把你当成了新的宿主。”
达芙妮的尖叫在摇晃的地窖里回荡。她看着自己手臂上迅速蔓延的鳞纹，突然反手抓住德拉科的衣领，将捆着炸药的腰腹撞向他的胸膛：“那就一起死！让马尔福和格林格拉斯的血脉，在蛇怪毒液里同归于尽！”
“达芙妮！”德拉科猛地抽出魔杖，银蓝色的防御咒在身前炸开，堪堪挡住对方射来的绿光，“是他们控制了你，对不对？在霍格沃茨的天文塔，你明明为了保护利亚挡过食死徒的咒！”
“保护？”达芙妮的笑声像淬了毒的冰棱，魔杖尖的绿光陡然暴涨，将防御咒撞得摇摇欲坠，“那是我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她突然侧身避开罗恩的缴械咒，黑袍翻飞间露出腰间的蛇鳞纹路——那些鳞片正随着咒语波动泛着诡异的红光，“你们以为斯莱特林的善良值几个加隆？看看我妹妹！她为了所谓的爱情，现在像条爬虫一样躺在圣芒戈！”
德拉科的防御咒突然出现裂痕。他看着达芙妮眼底疯狂的红，突然想起五年级那年，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同学，会在深夜偷偷往利亚的课本里塞治疗痛经的魔药；想起战争结束后，她把格林格拉斯家的藏书偷偷搬到医疗翼，说“或许对伤员有用”。那些被刻意掩盖的温柔，此刻都被黑魔法扭曲成锋利的碎片。
“h.v.给了你什么好处？”赫敏的蓝色火焰咒从侧方袭来，逼得达芙妮连连后退，“是让你当新的食死徒首领，还是许了你净化血脉的谎言？”
“谎言？”达芙妮突然狂笑，绿光与火焰在她周身炸开，“等我用他们的血完成仪式，格林格拉斯家会成为新的纯血霸主！到时候你们这些混血、泥巴种，都得跪在我脚下舔鞋！”她的咒语突然转向石壁，蛇形浮雕应声活了过来，张开的蛇口喷出墨绿色的毒液。
德拉科拽着赫敏躲开毒液时，瞥见达芙妮袖口露出的烫伤——那是抵抗夺魂咒的痕迹，边缘还沾着月见草的碎屑。他的心脏骤然收紧，防御咒的光芒都跟着颤抖：“你在抵抗他们的控制！那些古籍里的批注是你留的，对不对？‘以血破咒’那句！”
达芙妮的动作猛地一僵。绿光在她杖尖剧烈闪烁，像是被某种力量撕扯。当罗恩的红色咒光再次袭来时，她竟下意识偏了偏头——那不是躲避，而是给了他们破绽。
“别逼我！”她的声音突然嘶哑，眼底的疯狂褪去一瞬，露出深藏的痛苦，“他们在利亚的诅咒里下了追踪咒……我敢说一个字，她就会立刻变成蛇鳞！”
毒液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映出达芙妮扭曲的脸。德拉科突然明白那些矛盾的举动——她挥舞的每道咒语都避开了要害，她踢向暗门的动作其实是在指引方向，她嘴上的狠戾不过是给暗处的监视者演的戏。就像当年纳西莎撒谎说哈利已死，用最伤人的方式守护所爱。
“我们能救她。”德拉科的声音放得极轻，防御咒的光芒调成只有斯莱特林能看懂的银绿色暗码，“相信我这一次，就像你当年在天文塔相信利亚那样。”
达芙妮的魔杖剧烈震颤，绿光与红光在她指间疯狂冲撞。当蛇形浮雕再次喷出毒液时，她突然转身挡在他们身前，用后背硬生生承受了那波腐蚀——黑袍瞬间被灼出大洞，露出的皮肤上，蛇鳞与抵抗咒的银光正疯狂交战。
“快走！”她吼出这句话时，嘴角溢出黑血，“暗门里的《血脉逆反论》第37页……”
后面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红光吞没。达芙妮的身体猛地绷紧，瞳孔里最后一丝清明被疯狂覆盖。她再次举起魔杖时，德拉科清晰地看见她手腕上的银链——那是利亚送她的成年礼，此刻正深深嵌进肉里，像是在拼命记住某种承诺。
“杀了他们！”达芙妮尖叫着冲来，绿光如暴雨倾泻。
德拉科的防御咒再次升起，这一次，他在光壁上画了个极小的蛇形图腾——那是格林格拉斯家姐妹的秘密符号，代表“我在演戏”。当光壁与绿光碰撞的瞬间，他看见达芙妮的睫毛颤了颤，像极了利亚撒谎时的模样。
暗门在身后缓缓开启，赫敏拽着他冲进密室的瞬间，德拉科回头望了一眼。达芙妮正站在毒液中央，黑袍猎猎作响，像极了贝拉特里克斯的疯狂。但他知道，在那层伪装之下，是颗正在被黑魔法啃噬的、温柔的心脏。
“她会没事的。”赫敏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抚过《血脉逆反论》第37页——那里有用鲜血写的批注：“双生咒可互噬，需纯血姐妹共施逆反咒”。
罗恩的咒语突然打在暗门机关上，厚重的石门开始落下。德拉科看着达芙妮的身影在门缝中逐渐缩小，她杖尖的绿光始终没有真的击中他们。当石门彻底关闭的刹那，他仿佛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像冰雪落在火焰上的声音。
密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照亮三人脸上的泪痕。德拉科握紧魔杖，银绿色的光芒在杖尖跳动——那是给白孔雀守护神的信号，要它去通知布雷司：保护好达芙妮，就像保护当年的纳西莎那样。
有些守护，注定要披着最狰狞的外衣。就像此刻石门外那个疯狂的身影，正用黑魔法的荆棘，为他们护住通往希望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