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狝番外:初恋回忆(女帝×谢贵妃)
秋狝番外:初恋回忆(女帝x谢贵妃)
第二日纪淮卿借口昨日受了惊吓,身子有些不适,要独自留在行宫休息。云靖海虽然很想去狩猎,但两相较量下,她觉得在纪淮卿最“脆弱”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似乎更能博得他的好感。狩猎什么时候不能猎,让美人依赖自己的机会才是可遇不可求。
云靖海也一并为自己告了假,云靖容哪里猜不到妹妹那点小心思,意味深长地拍拍她的肩膀。
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回好了,直接栽进花丛里出不来了。
不过云靖容也没太多心思顾妹妹的事,她还要忙着跟自己的美人重温旧梦呢。
“陛下。”
她一回头,便见谢景安红衣猎猎,身上背着一把长弓,骑着鬃毛乌黑发亮,看着就矫健有力的高头大马,难得笑容明媚灿烂,有了些少年时令她一见倾心的影子。
云靖容最爱他自信张扬的模样,笑着走上前,说的是嗔怪的话,脸上却是不加掩饰的笑意:“胡闹,也就你敢在行宫里骑马了,还见朕不下马,惯得你愈发放肆。”
谢景安倾身伸出一只手,云靖容就势拉住翻身上马,将他圈入怀中。谢景安猝不及防经他这一出,回头娇嗔地瞥她一眼,英气的眉梢微挑:“陛下这是做什么,我这不是要下去向陛下见礼了吗?”
“说笑的话,你又要生朕的气了?”云靖容语气宠溺道,“好景儿,朕给你赔个不是。作为补偿,今日朕就只陪你去打猎,行不行?”
“陛下可小心些,说不得隔墙有耳,给三殿下听去了,又该哭鼻子了。”谢景安笑道。
云瑾从小就跟女孩子一样淘气,活泼好动,精力旺盛的很。见谢景安舞刀弄枪觉得好看,就缠着要母皇也教他,不过他性子娇气,吃不了练功的苦,只是想学个花架子,云靖容也是慈母多败儿,他一叫苦叫累便心疼了,因而折腾了许久,也只是会点三脚猫功夫。不过他马术倒练得不错,只是至今也学不会骑射,这点大概是随了云靖容。云靖容不喜骑射,自她登基后,每逢春猎秋狝时,要不交由云靖海代行,要不就是把年幼的三皇子带在身边当借口,陪他捉些野兔獾子等体型较小的猎物,如此也在情理之中了。
不过偶尔她也会为了美人不辞辛劳,纡尊降贵来博美人一笑的:“陪小毛孩子抓兔子多没意思,叫他自己玩去。”
营帐里,随行的诸位妃嫔正在聊闲。
“看看,这嘴上说着不屑争宠,不还是打扮的妖妖娆娆勾引皇上去了,狐媚。”说话酸溜溜的是妃陈皎,他性子跋扈,又爱拈酸吃醋,看不得别的美人受宠,每次皇上宠幸了别人冷落了他,便要好一通阴阳怪气,给得宠的妃嫔找不痛快,有时甚至还敢挑衅皇后——虽然最终总是被挤兑得面红耳赤或被训斥得抽抽噎噎收场。虽然性情差了点,不过他也没存过什么坏心思,只是太小心眼,又着实生的一副美艳无双的好皮囊,这才能在云靖容身边多年盛宠不衰。
最后的“狐媚”两字他咬得极低,因有皇后在场,他最不喜后宫争风吃醋,互相攻讦的风气,给他听到又免不了一番训斥。
沈翊哪能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挑拨意味,不过陈皎这么多年也一直是这性子,只是过过嘴瘾,又不能真做些什么,便一笑了之,端起茶杯啜饮,没接茬。
陈妃见皇后不搭话,有些着急:“您就看那小蹄子这么得意啊!”
沈翊只是略擡了擡眼皮,斜睨他一眼,轻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陈妃被回问的哑口无言:“我……”
他不说话了,低头撇嘴,有些不高兴。
自己的妻主去陪别人,沈翊心里自然也多少会有些落寞,但世上哪个女子不是三夫四侍的,他们能哄妻主高兴,为妻主开枝散叶,那是好事,他作为正夫,不仅应当大度,还要时常规劝云靖容不好专宠他一人,也该雨露均沾才是。
谢景安出身将门,从小被母姐手把手教出来的骑射功夫,准头极好。因不是什么凶兽,为享受射猎的乐趣,两人便不叫侍从插手,合力捕猎,一会儿功夫便瞄准了一头鹿,一箭穿心。
按理说皇家猎场鹿不是可以随意射猎的,尤其是皇上在场的时候,逐鹿中原,在这种场合下,射鹿也是暗含一种帝王权位的象征。不过云靖容并不在意这些虚的,皇位在她,皇权在她,哪是那么轻易就改换江山的,更何况她的谢贵妃只是一个男子。一头鹿罢了,能叫谢景安高兴,就是要十头百头给他射她也眼都不眨一下。
“景安英姿不减当年啊。”云靖容笑道。
“您也不差,殿下。”他回头俏皮一笑,又策马飞奔而去了。
殿下。不知谢景安是无心还是有意,已经好久没听人这么称呼她了。云靖容思绪万千,看着他潇洒迎风策马的身影,又想起了少年时第一次见到谢景安时的情状。
也是一年秋狝,那是云靖容第一次随圣驾参加巡猎。先前因她年纪尚幼,先帝先后担心她受伤,才一直没准许她去过。那年同行的有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她瞧见时还问身边陪侍的太傅,原话她记不真切了,大意是说男儿家也敢射猎吗,她皇兄连骑马都得师傅抱着才敢抓缰绳,太傅拍拍她的肩膀,只是笑而不语。彼时年幼的她还不太明白太傅这一笑其中的意味。
不过向来被赞誉才思敏捷的她,很快就切身实地地明白了。往后十余年,她的梦里梦外都是那个鲜衣怒马少年郎。
他当时也是一身红衣,头发学着女子的样子高高束起,迎风飘扬,配上那张明媚的笑脸,只凭美貌便已相当勾人心魂。
百发百中无虚弦,英姿飒爽不输女子,连先帝都连连夸赞谢将军教子有方,和太女一样出色。云靖容第一次狩猎,成绩不俗,本来得了先帝夸奖还有些小得意,没想到却是跟一个男子打了平手,她便不服气起来,心里憋着一口气,誓要猎到更大猎物,在下一场赢过他。连带着看这个谢小公子都有些不顺眼起来。一个男孩子,就喜欢打打杀杀,一点也没男儿家该有的娴静温柔,看以后哪个女人敢娶他。
第二次狩猎时云靖容运气似乎格外不好,先是转了大半天找不到猎物,好不容易窜出只兔子,一箭射偏了,又给跑了,只好往近水的地方碰碰运气,果然在这里瞄上了一只落单的狍子,正要搭弓射箭时,突然听见附近有异响,马受惊了,云靖容一时慌了神,随手放了箭,还没来得及看中没中,就听见侍从大喊有头发了狂的公鹿朝她们奔来。
公鹿头上有利角,被这发狂的鹿给盯上,狩猎者和猎物的角色就要发生对调了,谁让云靖容这是头回上阵就遇到了这种倒霉事,经验不足,不敢贸然跟它对抗,只能先躲避。那疯鹿好像不知道疼,横冲直撞,还直盯着云靖容的方向去。就是在这种危机关头,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箭射穿疯鹿的胸膛,要害遭到重创的鹿终于减缓了进攻,被周围侍从趁机给乱箭射透了。
“殿下无碍吧?”有马蹄声靠近,云靖容惊魂未定,擡头便对上那双英气的眉眼。
她记住了他的名字,谢景安。
他是谢将军的幼子,从小假充女儿教养,最大的心愿是做大昱朝第一位男将军。
谢景安想做草原上自由的鹰,但云靖容知道,从她见到他的那一刻起,谢景安此生注定是她云靖容的笼中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