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与虎谋皮，差点爆头
第二十一章与虎谋皮，差点爆头
本以为，会伤在盗墓贼的洛阳铲下，没想到，差点死在老实人的枪口。
漠川暴雪，云裔已经开车逃出七公里，还在紧张地观察着后视镜。
人最绝望的时候，莫过于在暴雪肆虐的荒山野岭，看不见路，手机没电，油箱见底，身怀巨款！！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是用来保命的。
之前路过坟堆，她就隐感觉祝罗不像好人，但直到他站在车尾，拿枪对着云裔的脑袋，笑得像个疯子时，她才确定，祝罗就是个疯批，自己傻到跟疯批暴徒同行一路。
*
一开始，云裔听他讲西北坟群的故事，对他彻底打消了疑虑。在他听见她尖叫时，单枪匹马冲进赵子平的院子，她甚至有点被英雄救美感动到。
一个小时前，云裔和祝罗，一路相伴轮番开车，在约定时间，进了祁连幸列马场地段。
赵子平操纵着无人机，一路尾随着他们近五公里，直到确认没有警察跟过来的任何迹象，他才说出下一个交易点——祁连向雪直升机基地门口。
云裔得到地址后，激动与期待之情溢于言表，但祝罗却在翻过一片盘山公路后，面色凝重地观察着窄路外的悬崖，和对面山头翻滚着的黑云。
“要下暴雪了，大概率会封山。如果封在半山腰上，你既不能上去交易，也不能原路返回。你要不再想想吧。”祝罗严肃认真地问她。
她坚持初心，连夜飞来漠川，就是要收回汉白玉雕思惟像，现在思惟菩萨像就在山顶，哪有不去的道理，别说是下暴雪，就算是下鸡冠蛇，她都一定要去的。
云裔的眼神无比坚定，郑重地回答他，“去。一定要去。”
祝罗嘴上说着好，身体却表现得像只软脚虾，迟迟不肯踩下诺大的油门。
云裔见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速，一直保持在25km/h,就算这是下雪的山路，也不至于开得这么慢，外卖小哥的电瓶车，有时候还能飙到50km/h呢。
她酝酿了一下，用对待榜一大哥的态度，问祝罗，“哥哥，趁大雪还没把路盖起来，我们能不能稍微开快点？时间不等人啊！”
“不行，雪天路滑。”
说着，车仪表盘上亮起警示灯，左前轮突然亮红报警，胎压过高，滴滴几声之后，车前盖突然“砰——”地一声巨响......
车头失去方向，猛地冲向路边，云裔眼看着山体极速出现在眼前，却除了抓紧扶手外，什么都做不了。
祝罗猛地一把扯回方向，她的身体左右摇摆，紧紧攥住安全带，头又重重地撞上硬硬的车顶。
因雪天路滑，车身已经开始剧烈颠簸，不断传来车轮毂和地面摩擦的刺耳金属声。
祝罗死死地把住方向盘，在极限贴近悬崖边时，控制住方向，将车缓缓停下来。
云裔弯腰从副驾的座位底下，摸出刚才掉落的手机，眼睛里闪烁着恐惧和无助，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耳边也嗡嗡地响。
她现在真的担心今天可能收不到货，不是因为雪天路滑、雪大封路什么的理由，而是她隐隐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祝罗不简单。
“爆胎了，今天走不了了，等拖车吧。”祝罗下车打了几个电话，往车门上倚靠，双手抱着手臂，情绪平静地可怕，好像刚才差点车毁人亡的不是他。
山路破烂，车爆胎也正常。
云裔看着越野车后面，诺大的一个备用轮胎，便打开双闪灯、拉下手刹，撬开备用车胎的罩子，取出千斤顶，摇把、轮胎扳手。
面对祝罗怀疑质疑的眼神，她对祝罗保证，“你放心，我换备胎很快的，保证不让你露宿街头。”
等车换好轮胎，祝罗又突然说不舒服，开不了车，云裔当即让他停车，说着，“我开我开。”
祝罗出于刻板印象，觉得女司机开山路不熟练，应该会很慢，能给另一位卖家争取时间。
祁连的山路，弯多且急，有的路能见长度只有六七米，另一头躲在山体的后面，不知是继续的急弯，还是平坦的大道。
但云裔从小在西南长大，开惯了山路。在西南，有的山间野路，甚至是自己开车压出来的，所以本该两小时的崎岖山路，即使经过了换车胎，她也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盘完了。
一旁的祝罗却突然变得胆小如鼠，一路紧抓着副驾一侧车顶的扶手，还一直喊着，“慢点开，慢点开，你再这样我要上厕所了。”
赵子平戴着毛毡帽，身上的藏青色粗布大棉袄，油得反光，气质很像在京西鬼市练摊的大爷。
坐在祁连向雪直升机基地门口的警卫室里，和保安大哥坐在红木桌子前，一人一杯茶，冒着腾腾热气，看不出一丝要跑路的迹象。
云裔开着车，缓缓驶入基地大门右侧的停车场，将车挺稳后，就走向警卫室。
祝罗见云裔下车后，背对着自己，他偷偷掀开驾驶座的坐垫，在坐垫的隔层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硬物放入口袋，随即下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云裔的身后。
没等云裔靠近，赵子平打开警卫室的门走出，脸上堆着热情淳朴的笑容，对里面喝茶的保安大叔说，“你看，可算来了，丈母娘家的亲戚，来我们这旅游，跟我婆娘一样磨叽，我给她带点特产回去。”
说着，拎上身边的一个破行李箱，假装亲切地拉着云裔，往她车的后备箱走。
祝罗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已先行站在车尾，正视他们俩的位置。
赵子平转过身后，保安便看不见他的一脸心思缜密样。
云裔打开后备箱，把自己的行李往里推了推，赵子平拉开行李箱，里面用两层快递防撞袋，装着云家和山家苦寻多年的齐·汉白玉雕思惟菩萨像。
虽然现在他蒙尘，但云裔还是一眼基本确定，这就是山家那尊思惟菩萨，一点没错，但具体真假，还需要专业处理后，才能看出来。
对这种级别的珍品，高手一向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就算打眼了也认了。
赵子平见她连夜飞来，还两次辗转，开车几百公里来取货，想必也是真心想要，就报出一个“实实在在”的价格，一口价500万。
云裔本以为时间紧任务重，这大爷会省去传统砍价环节，没想到大爷还是按传统规矩来，既然大爷敢摆烂，我直接给他砍对半。
她说，“200万。这东西不值钱，只是我爷爷喜欢，我买回去给他祝寿。”
赵子平确实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这是他无意中下乡收到的。之所以敢报价多，是因为昨天连麦后，突然又好几个人连麦问这件雕像的价格，现在的砍价环节，属于是双方各自试探的心理战。
他也接得特别迅速，“祝寿放漏价15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