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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这次月考，元信感觉自己发挥得挺不错。

经过走廊直饮水机的时候，发现展途蹲在边上，周围一圈人在围观。

元信分开人群走过去，见地上一滩水，透明玻璃碎片溅开很远，展途在那儿默默地捡玻璃碎片，手指尖还在滴血。

元信吓一跳，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展途受伤就觉得事情格外严重，他拍了拍展途的肩膀，蹲下拉他的手要看。

展途擡头看了一圈，这才发现了围在他四周的同学，于是对大家笑了一下，又碰碰元信，元信会意，跟其他人说，“他没事，不用担心。”

众人散去，元信帮他捡起旁边的碎片，展途却皱着眉拍了他手一下，让他躲远点。

“杯子碎了？怎么碎的？”元信问。

展途摇摇头，然后站起来，去洗手间拿扫帚和拖把，元信本来想帮他打扫，但是展途坚决不让，于是他回教室去拿了创可贴，给他冲洗伤口，贴创可贴。

两人站在镜子前，元信一擡头才发现展途在镜子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被看得心里酸软，忍不住数落道，“以后小心一点啊，是不是被人撞到了？”

展途笑着摇摇头，摸了摸手指上被认真贴上去的创可贴，好像那是什么很宝贝的东西，元信说，“肯定是这样，走廊上总有人打闹，你又听不到声音。”

他们又写了张提醒贴在走廊墙上，让大家注意可能有没打扫干净的碎片。

一起回教室的路上，元信对展途说，“以后我给你接水，还有什么危险的事情都跟我说，要不然干脆找根绳把你拴在我身上。”

展途笑起来，顺手搂了一下他的腰，似乎要测量一下可行不可行。

·

展途右手中指划伤了，而且正好是笔杆抵着发力的那个地方。

但他晚自习还是在不知疲倦地光速刷题，像以往的每个晚上一样，刷完老师布置的题，又刷了自己带来的题，然后才放下笔，拿出昨天没看完的那本书，接着上次的地方继续看。

十指连心，元信觉得展途的手一定是很疼的，他看书的时候都不转笔了，但他还是一秒钟都不停地在学，元信觉得很惭愧，同桌真的太自律了。

正上着自习，班里很安静，元信忍不住碰了碰他的手，无声地问他，“要喝水吗？”

展途歪头笑了笑，看着他点头。

元信发现他现在比刚来的时候爱笑了，这点事儿就笑，元信都没逗他呢。

他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并没多想，男生和男生之间用一个杯子喝水又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展途拧开杯盖后，只是举着杯子仰头隔空喝了几口，并没碰到他杯子。

喝水的时候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颈线修长，看上去很帅。

元信怔了几秒，不明为何心悸。

他心想，可恶，又被他拽到了。

·

喝完元信的水以后，展途心情好了很多，又开始转笔了，而且越转越快，直到嗖的一下飞出去，打在了进来巡查自习的孙莹身上。

孙美女冷笑一声：“展途，手艺不错哈。”

大家哄笑，展途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无声地表示忏悔。

孙美女把他笔放回桌上，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声音很轻地说，“这次怎么考得那么差？物理错了两个不定项选择题。”

展途沉默，孙美女有点不高兴地说，“行了，好歹是物理自习呢，别看小说了，我看你是被元信带坏了，整天狂妄自信。”

元信听到他错了两个多选，有点担心，不知道是半错还是全错。

第二天上午成绩排名出来，元信被唐老师叫去办公室，看总分成绩表，看到展途的物理才考了八十多。

他总成绩和排名也不理想：全班第三，年级第十五。

23.

三班的成绩单上，排在元信和展途之间的是唐倩，语文144的女杀手。

“这次发挥得一般，”唐老师看着成绩单，对元信说，“总分、物化生单科都是第一，但你这数学成绩起伏太大，英语更是短板，语文只能算是没拖后腿。”

元信应着，“嗯呢。”

唐老师严肃道，“元信，我跟你说，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两次月考都是基础的考察，你现在的成绩只是惯性使然，到下次期中考试的时候，难度一下子会上来的，到时候我看你哭。”

元信点头，可惜唐老师一番苦心他全然感觉不到，还是年级第一，这现状足以打消他的一切危机感，让他几天前绷紧的神经再次放松下来。

唐老师道，“不能再这么靠着小聪明应付考试了，这次二班周玮比你低了两分，一班那个也发挥得不好，下次呢？再说高考是跟他们几个竞争吗？自招是跟他们几个竞争吗？”

元信只是嬉皮笑脸道，“我知道了，老师。”

唐老师把答题纸拿给他，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我看咱们年级真就差个比你聪明还比你用功的同学，死死地全方位压制你，那时候你就知道努力了。”

·

老王正好批完卷子从外面回办公室，听到他们俩在聊元信的学习态度，老王说，“唐老师不用担心，让元信准备几个月竞赛，保证能让他踏实下来。”

元信忙问，“王老师，竞赛班名单出来了吗？”

老王递给他一张纸，“出来了，你看看吧。”

竞赛班是学校组织的，每周占用两天的晚自习给高二的同学培训，竞赛的战线一向拉得很长，从高二上学期一直要准备到升高三的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