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十五
标了边限章,但是也没什么边限内容。
36.
晚上元妈回来陪元信一起过生日,买了个最小的四寸蛋糕,奶油的。
元信问她为什么没提过在展途家做钟点工的事情,元妈说是因为怕元信知道以后有心理负担,跟同学一起相处的时候心里不舒服。
元信这才松了口气,靠过去把元妈抱在怀里,亲了亲妈妈的头发。
“诶,我有那么不懂事吗?碰到就碰到了呗,我只是今天一时没准备。”
元妈摸摸他的背,“小崽生日快乐,妈妈没本事,不如人家的妈妈……”
“妈你别这么说,”元信立刻打断了她,“我从来没觉得你比任何人低一等,今天也没有!我觉得你特别特别好,谢谢你把我生下来,还把我养大,我又能吃又不听话,你辛苦了。”
元妈被他逗笑,感动地叹了口气,用手背擦擦眼泪,“好啦,吃蛋糕了。”
元信就给她切蛋糕,元妈说,“你待会儿帮妈妈拔个火罐,腰疼死了。”
“家里太潮湿了,”元信把蛋糕端给她,说,“你早就应该去医院看看。”
·
元信一整个下午都故意没看手机,直到晚上回房间才看了一眼,展途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同学发来的生日祝福。
有向宣的一个未接电话,元信打回去,向宣说知道他过生日当天要跟妈妈一起在家吃饭,所以特地选了明天晚上一起出去。
元信没什么心情,问了句,“都有谁去啊?”
向宣说,“就高一咱班玩得好的那些啊,周玮他们,哦我还告诉咱班长了,班长说他问问咱班人,反正就聚餐嘛,给你打打气。”
元信不解,“给我打什么气啊?”
向宣支支吾吾,“嗐,你不是,那个,咳,这次月考……”
这次月考又没考过大魔王展途,所以需要哥们儿给打打气。
元信失笑,这群可爱的朋友们真的有在呵护着他的“玻璃心”啊。
可惜他也是真的不想去。
·
元信说不去,其他人还是打算聚一下,不能因为他不去就不聚了。
到第二天中午,班长马凯跟向宣说,诶,我刚象征性地问了下展哥,展哥居然说他晚上也来。
向宣震惊:“你咋说的?”
明明商量好是给元哥打气,到时候肯定要嘴几句展途,他怎么能来呢?
马凯说:“展哥问元哥来不来,我说也许来,也许不来,展哥就说那他来。因为你跟我说元哥不来了嘛,这样的话展哥来也没关系的吧?”
向宣都气笑了:“行了行了,你说绕口令呢?随便他俩吧,爱来不来,两个别扭精,我说元元现在怎么也这么别扭了。”
虽然向宣说了随便,但是马凯还是有点担心,晚上展途来了,该怎么照顾他呢?或者说,要不要照顾他呢?
一直觉得展途冷酷强大得可以称之为神,完全意识不到这是位残疾的同学,这会儿仔细想想,还是有些小事情需要额外关照的。
马凯这才发现,原来照顾展途这件事一直以来都被元信一个人包了,元信甘为神的侍从,勇于担当的精神令人感动。
好在当晚神来了,没过多久,神的侍从也来了。
36-1.
元信难受了整整一天。
他不是跟自己过不去,更不是跟妈妈过不去,他就是跟展途过不去。
为什么单单跟展途过不去呢?展途有什么特殊的呢?
因为元信知道自己对展途有了些不一样的心思,跟对向宣、对周玮、对任何一个朋友都不一样,是一种根本不能和任何人说的心思。
元信完全不清楚该怎么办,他从来都没想过在自己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件事偏偏不受他控制,就这样发生了。
从展途家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他躺在展途的床上,用一个半抱的姿势把展途压在身下,展途背对他趴着,一直在伸手摸索纸和笔,元信抓着他的手腕不许他乱动,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地蹭,后来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元信几乎失去意识,爽到哽咽。
然后灯一下子亮了,展途手里拿着一篇写好了的英语作文,扭过头一脸愠怒地瞪着他。元信心疼了,正想给他道歉,结果房间门忽然被打开,元妈穿着围裙站在门口,跟他们说,饭已ok了,下来咪西吧。
这个梦做得牛头不对马嘴,但威力十足,元信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一掀被子发现内裤里湿哒哒一片,连大腿根都是,他整个人都懵了。
比十四岁第一次梦遗的时候还要无措,那次他梦到了变形金刚。
我完了,他心想,我这回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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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途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把那条沉到水里不露头的小鱼给钓出来。
他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发消息人家不理,要么只回个“嗯”,要么就说他要学习了,他要吃饭去了,他要睡觉了。
他在火锅店染了一身味儿,没吃什么东西,跟唐倩聊了一整晚,室内光线有些暗,他根本看不清其他人说什么。
唯一关系亲密到可以拉手在手心写字的人,却又一整晚跟别人说说笑笑,只敢偷偷给他面前放饮料、放水果,不敢跟他视线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