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两千两

晚上回家东院吃的时令菌子锅，这东西鲜美，各种吃法都好吃，东院人都挺爱，尤其是佟罄宇，连着吃两天也不腻。

户部这日的工作餐也很丰富，每位官员六个菜：水煮土豆，土豆丝，土豆片，土豆泥，土豆汤，还有土豆条又名薯条。

户部尚书柳大人捏了跟土豆条，沾了点盐巴放进嘴里，抬眼扫视了一圈下首，额头的抬头纹挤出三条深壑，见下属个个面如土豆色开得口来：“觉得如何呀？”

户部左侍郎魏勋咽下一口土豆泥：“下官觉得这豆泥甚为美味，就是这炊房材料少了些，若是拌些酱汁想来更有一番风味。”

柳大人想着自己的左膀右臂都是这些个玩意儿抬头纹又深了几分，“来人，将魏大人的食案撤了。”

小斯麻利的上前来着魏大人手里护着的碗一并端了下去。

魏大人举着双筷子，委屈巴巴：“大人，下官还未用毕。”

“吃成这么大个也不长脑，还是别浪费粮食了。”想了想挑着坐最末尾的年轻人问话：“你觉着如何呀？”

年轻人诚惶诚恐：“下官觉得此物味美且能饱腹，也容易种植，作为良种分发确是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齐王怎会特意提点此等育优选种之事，可是有何深意，如今局势可会有隐患，可会对大人有所......”

“来人，给这后生再上两碗。”

小斯麻利的挑着大个水煮土豆给端上，嘱咐：“大人，咱户部提倡节俭，您可得都吃完。”

“年轻人，多吃饭，少忧思过重。”

柳大人也不问了：“既如此，就这么定了，明日去接那大年来商榷育种事宜。”

第二日，佟大年刚停好车就一旨召令连人带货被运进了京，进了皇城直奔户部办公处门下省，过了三重门，佟大年始下得车来，午食早已过了，也就车上跟接他的官吏一年轻清秀小伙魏三分吃了范音给做的饭团，下的车二人都有些脸青嘴白。一路上二人情谊不错，魏三小心的一边领着佟大年一边讲解着这是何处，有何规矩，一会见了大人要行什么礼。魏三见佟大年步伐从容，边走边看也不露半点怯，暗暗佩服此人胆识气度不凡。

佟大年四处张望只觉得黑色调的霸气风格不同于现代，确更为恢弘大气，待过得三重黑曜石桥，入得殿内，佟大年瞧一眼正中坐着的果然是那日长者，便按着规矩拜了下去：“草民见过大人。”

柳大人日理不说万机，也是有百机的，抬起埋在卷宗中的头，客气让人坐下，也不废话，直切要点：“朝廷要征收土豆分发各地农户育优，你家中尚有多少土豆能留种啊？”

佟大年猜的八九不离十，由官府推广自然是好事，比他们这么零卖传播速度快多了，此刻也干脆：“可否告知共有几州，每州所符合农户，每户可要上税，税为几何？”

柳大人来了兴致，干脆将手中公文推到一边：“共16州计四万八百六十六示范户，至于上税，以你所见每斤种能产出几何，就按十之三上。”

谈生意讲究个痛快，同大年大胆开麦：“所谓因地制宜，地不同，风水不同，故而产出也有所不同，但是这土豆倒是不娇贵，一般若按照温时所要求种下，最少一斤种能育出1.5斤出息，至多则能有10倍之多，而普遍的则是5到6倍，建议取中低一斤出4斤的为量准，考虑到虫鼠拱食，每户配种三斤为宜，如此每户收税3.6斤，如此农人也都愿意一试，当然若是当地虫害雨灾等不可控非人为缘故，还需要当地知州酌情减免。如此算来届时需要的种是十二万两千五百九十八斤，如今家中确实尚有万余斤的土豆能值秋日七八月中再种一季，届时应是能十万余出息。只是土豆亩产两三千斤上下，需要土地五十亩有余。”

“好，我且问你，补齐你家中所需土地，你可敢于秋收上交十三万土豆种？”

“村中农人多有敦厚淳朴能干者，若能雇得劳作定当能成。”

这是谈到钱了，柳大人每逢部门来批款都挺犯愁，此时倒是还有几分高兴：“如此大量全国统一一口价怕是得降一降吧？”

采购价肯定是要给一个的，佟大年假装为难一番盘算报价：“那就不算辛苦费，成本价15文每斤。”

柳大人皱了皱眉，显出了川字纹，财政是吃紧了些，一般的粮种朝廷收购价一般只在10文上下，但还是抽出一张支单，一抬公章敲了下去，魏三接过递给佟大年。

柳大人难得轻松笑了一下：“本官也不与你签契书，想来你也跑不了，你去吧，就等你秋收送上这十三万土豆，若是办砸了本官亲自去找你。”

佟大年看着手里一张轻飘飘没几个字的纸没看懂，但还是很有眼力劲的应下，才转身又想起一事，这官不错，转回头来一并说了：“大人，家中另有一种，名地瓜，与土豆相似也是根茎类，但是其形更大且味香甜，已然种下，量不多，待产出大人可浅尝一二。”

喜出还有望外：“哦，你家宝贝倒是不是，果然民间出能人，那本官就等着你这地瓜。”

魏三脸上带笑一路领着佟大年去了支领处：“柳大人对你印象不错，大人很少有这么痛快给钱的。”

原来这轻轻一张纸就领出了一张两千两银票。佟大年一边欣喜一边雇了马车风驰电掣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