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沈砚修两兄弟寻母亲
沈砚修两兄弟用完晚宴上来寻母亲时,看到的便是她拿着鸽血石对光详看的样子。
“母亲,我听观棋说你把父亲送给陆筝筝的及笄礼都给拿回来了?”
沈砚珩从孟南枝手里接过宝石,好奇地把玩,“就是这个吗?”
他对光照了下,没发觉有什么奇特之处,就是一个普通的鸽血石。
孟南枝点头:“这是你外祖母留给我的遗物,肯定是要拿回来的。”
本来还担心陆筝筝失了这宝石会不高兴的沈砚修,一听母亲说这是外祖母的遗物。
也不再纠结了。
对比来说,显然是母亲更重要。
虽然他现在知道筝妹与他以前的想象有些区别,但大道理总归是懂的,定是不会同母亲争夺遗物。
“那是该好好地存起来,可别丢了。”
本来还不在意的沈砚珩,立马可谨慎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宝石递还给母亲。
外祖母他是没见过,但依母亲和外祖父的重视程度,怎么都得当贡品一样好好地存起来。
真假宝石一事没必要要孩子跟着生气,所以孟南枝接过宝石便随手放进盒子里,看着次子笑问道:“珩儿,你的书童呢?”
从她回来见到次子到现在,一次都没听他提及书童一次,更别提见过了。
沈砚珩放在盒子上的手微顿,低垂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慌乱,喉头动了动,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涩然道:“母亲,我……我那书童他外出办事,眼下还没回来呢。”
有些事,母亲还是不用知道的好。
“身为一个书童不好好待在你身边或府上,外出不归是要办什么事?”
孟南枝眉峰微挑,这小子怕不是又对她说谎了吧。
母亲大人气场太大,他不敢说话。
沈砚珩拉了拉兄长的衣袖求助。
知道珩弟的顾虑,沈砚修默叹口气,上前一步,主动把事情揽了过来,“母亲,是我让珩弟的书童去寻几样东西,原想着很快就能回来,结果拖了这么久。”
孟南枝在一旁看得明白,长子这是在替次子打掩护。
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她若再问下去反倒让两人失了面子。
跟半大少年的沟通,总归是要注意一下方式。
若真想知道次子的书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明日问问刘嬷嬷便是。
又与他们说了会儿话,孟南枝便催着他们快去歇息,自己坐在案前回顾巨幕中的细节,开始写写画画。
既然已经和离,她总归是要布局让家人好好地活下去。
东邻府院,同样的阁楼之上。
谢归舟独自坐在窗台边,手里那团来得并不光彩的袖帕被他攥得发了潮,桌角的酒瓶倒了两个,剩下的那瓶被他拎起来,时不时地往嘴里送着。
窗外的夜色漫进来,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酒液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淌,在衣领处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对面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上,透过纸糊的窗纸可以看到那道纤瘦的影子正伏在桌案,似乎在为什么谋划着,握着的笔不时起落。
影子笔停的瞬间,他整个心也跟着纠了起来。
他身为谢家子嗣,自幼被帝后养扩入宫中。
外人都道他是好命,有谁知道他是如何挣扎着活过来的。
在那深宫之中,除了姐姐和太子,谁又会真心待他。
十九年前,他被人哄骗出城,落入水中。
他那时还小,瘦弱的身子在绿得发暗的水波里浮浮沉沉,口鼻被灌满腥臭的污水。
他拼命地想要往岸上去,可他却并不会水,只能却陷越深。
想呼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泡声,而且每一张口,反而会灌入更多的水。
他知道,推他的人就躲在暗处看着他。
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沉入水中,直到不再挣扎。
身体不受控制地一直往黑暗里坠,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可一只手却突然穿过冰凉的水,拽住了他的手腕,半拥着他往岸上游。
是她。
那个永远全身闪发着光芒的少女。
那个永远都会别人打抱不平的少女。
那个他第一次见,就觉得她是光的少女。
孟南枝。
南枝。
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