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
搬走
第二天一早,许竞翻身摸了摸旁边,没人,一下子睁开眼,瞬间清醒。他踩着棉拖鞋,走进客厅,也没人。他转手敲了客房的门,里面传来徐闻刚醒应的声音,“见易燃了没?”,许竞也是疯了问正在睡觉的人,自己枕边人去哪了自己都不清楚。
徐闻打开门,顶着一头鸟窝,他伸手压了一把自己的炸乱黄毛,“没有。”
许竞转身准备回房间,又想起点什么,走了几步转身回来,他伸手指了指门背后的房间,“你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不在这住,我租了有房子。”说完,就回卧室,翻出来手机给易燃发消息。
等了一分钟,对面还没回复,他就直接打过去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十来秒,接听了,“喂,你醒了?”对面是易燃欢脱的声音,听得许竞有点委屈,一睁眼找不到人就算了,对面还自己乐不管自己着不着急,许竞被养了几天就惯出来小毛病了,“你搁哪呢?醒了你都不在。”后几个字语调拉地很长,诉不尽不乐意。
“哎呀,太早了,就没给你讲,我今天约了朋友吃饭,你们中午自己做着吃。”易燃笑着安抚他的情绪,许竞栽到床上,埋进柔软的被子里,闷声嗯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再呆几天,就真的要变成离不开易燃的许竞了。
易燃挂断电话,把手机倒扣在玻璃桌上,翘着二郎腿端着咖啡示意对面人继续讲。
“许竞了?”苏晟朝他手机看了两眼,易燃点点头,“嘿,真够粘人的。”两人笑了笑,确实,住院以后能明显感觉到许竞越来越粘人,生怕一扭脸,就找到易燃了。
“趁热打铁,你再劝劝他,让他别管这些事了,安心毕业。”苏晟抿了口热咖啡,意式浓缩,苦得他蹙了蹙眉,“真要干啥了,等我们回来再搞,一个人别做傻事。”
“你们要去哪了?”马上要过年了,人们都赶着回家,少见的有出远门的。
“你熟悉的,h市。”
h市,是北方人过年最爱选的度假城市,冬天温度也有小二十度。
“你们还挺享受啊。”易燃放下咖啡,双手插兜里,哆嗦一下。
“没有,我们调过去那边分院。”a大附属医院分院确实在h市开了一个。
易燃倒不觉得他们被调走,挑了挑眉。
“我们自己申请的,那边有些事和这边医院有关联,反正和你没啥关系,你也甭问了,跟你一句两句说不清,下午就准备走了。”苏晟从兜里拿了个u盘,放在桌子上,推给他。
易燃两个指头捏住u盘,在手里转了一圈,“这什么?”
“那天突然出现的领导,是个冒牌货,查无此人,被做局了。这事算我对不起许竞,一开始没弄清楚,找人查了查才发现是天明公司搭上我叔叔那边的关系,搞得这一出,u盘里面是我叔叔一些有意思的事儿,你拿着,就当是最后的底牌了。”苏晟像是在临走前托孤。
“怎么不直接给许竞?”
苏晟手指在咖啡杯边缘摩了两下,顿了顿,“他太冲动了,拿着这些东西会把自己的命搞掉。”
易燃点点头,把u盘塞兜里,“下午几点去机场?”
“三点,走吧,请你吃中午饭,下午送我俩去机场。”苏晟把车钥匙丢给他,起身穿上大衣。两人走到车边,苏晟敲了敲车窗玻璃,里面人才探出头,原来于洄在车上等着呢,怪不得刚刚在咖啡店,苏晟总往窗外看。
“嘿,小燃!”于洄从里面递给他一个暖宝宝,打开车门,跳下车,三个人往饭店走。
“你在,你怎么不出来?”易燃也纳闷这两口子。
“你不懂了吧,这样等许竞发现我俩跑了,也只会觉得是苏晟和你一起瞒着他,怪不到我头上,我可不知情,我只是被你们骗来吃饭的无辜人士。”于洄眯着眼给他讲话,易燃看他这老狐貍样子翻了个白眼,幼稚的老狐貍。
等晚上开着苏晟车回到家,打开家门,一片漆黑。易燃走进屋里,把灯打开也没见他俩身影,掏出手机给许竞打电话,已关机,又赶紧给徐闻打电话,倒是接通了。
“你们人呢?”易燃伺候完那两口子,回家又找不到这兄弟俩,语气有点激动。
徐闻支支吾吾,嗯啊半天。
“把手机给你哥。”
徐闻赶紧跑去把手机给许竞,也不管许竞脱光衣服在洗澡,易燃听见花洒水流声,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你在哪呢?”
许竞抹了一脸水,努力睁开眼,甩了两下手,把手机拿过来,“我俩搬出来了。”
“我问你在哪呢?”易燃咬着后牙槽,压着怒火,念在他是病人份上,闭了闭眼,放缓情绪。
“城西。”
“你把位置发我手机上,我现在去找你。”易燃挂了电话,抓着钥匙跑下楼。
a市分为城北城南城西城东四大板块,a大在城北,易燃家住城南,城东是商业区,靠近市中心,城西是最早开始发展的地区,也是最快落寞的区域,以外来人口为主,房租便宜,环境恶劣,大多数来a市打工的人们都会选择城西居住。城西不通地铁,公交车也不多,因为道路狭窄,又有许多民建房,种种原因,城西越来越脱离a市的繁荣,不断边缘化。
易燃车开不进去许竞的定位,只能附近把车停在路边,一路跑进去,穿过几个小巷街道才到了许竞楼下。不是城中小区的楼房,外面有整齐漂亮的涂漆,他住的地方是很早的老小区,墙壁还透露出砖块模样,楼下路灯忽明忽暗,闪烁不一,幸好是冬天,雪、冷气淹没了污秽发酵异味,下水道的臭味也被吹散,几乎捕捉不到。
易燃深呼吸一口,走进小楼,楼梯道上堆砌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几乎没有多少落脚的位置,他踮着脚尖,大跨步绕开。楼道墙壁上还是小孩用水彩笔五颜六色的涂鸦,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可能是线条抽象画吧,还有零零散散的小广告,易燃移开眼睛,不再去关注,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爬了四层楼,终于到了许竞家,不对,不算家,就是个普通住的地方。
都什么时候了,还用的木门,门上也是贴的各种小广告。
“唉。”
易燃拍了拍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