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
上香
大早上的被骂,易燃一股无名火起来了,“你谁啊?”
“你他妈又谁啊,我找许竞。”对面语气冲人,易燃想起来这个手机号是许竞副卡,自己的手机号还在旧手机里没拔出来,“给什么钱?”
“你让许竞接电话,和你没关系。”对面摆明了不想和易燃扯。
“我可以给你钱,见一面。”易燃有预感这个人是徐闻,许竞弟弟。
对面听到他给钱,就直接答应了,“行,半个小时之后在你学校门口等你。”易燃倒是对这个人挺好奇的,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挑了身衣裳换上,又围了条燃妈买衣服凑单选的黑围巾。
学生放假了,学校门口也冷清很多,卖烤红薯的老爷爷还围着自己的小车转,易燃买了俩热腾腾的烤红薯,揣兜里暖手,等再凉凉再吃。没等一会,就听见摩托车哼哼声,在街上格外明显,那人把车停到他面前,摘下头盔,一头黄毛,是上次见到的样子,徐闻。
徐闻伸了伸手,“钱呢?”
“你问许竞要过多少次钱。”易燃盯着他看。
徐闻切一声,把手一甩,揉了把头发,挑着眉毛,“管你屁事,赶紧给钱。”
“我不给,又如何呢?”易燃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遇见流氓痞子了,说话也跟着上道,满是嘲意。徐闻一下子揪着他围巾,“你耍老子呢?”易燃把他手打掉,“我说了你问许竞要过多少次钱,你老实回答了我把钱现在就转给你。”易燃晃了晃手机,徐闻看他一身穿搭就知道这人有钱,别不多绕圈子,“每两个月要一次。”
“呦,你还挺规律啊。”易燃倒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有意思,一般的流氓痞子没钱就要,倒是遇见个规矩的。
“我这是讲道理,他不去赚钱,我怎么要钱。”徐闻初中毕业就不上了,在外面和一帮子人称兄道弟,也不知道干啥,反正饿不死,实在没钱了就来找许竞,后面年纪越来越大,二十岁上下,知道脸面了,才两个月要一次。
“一次要多少?”易燃把兜里烤红薯扔给他一个,自己低着头把另一个剥开,冰天雪地啃了一口热乎红薯,甜滋滋的。
“你管那么多呢?”徐闻根本看不懂眼前这个人在干嘛,说着说着话吃上烤红薯,脑子被冻坏了吧。
“给你双倍。”
“两千。”
易燃擡眼看了他一眼,拿手机撞了撞他,示意他打开收款码,易燃直接给他转了四千,“给自己找个事干,这么大的人了,找点活把自己养活了,我要是你哥,你来一次我打一次。”
徐闻倒是没敢信对面直接给自己了四千块,他看着转账成功的页面,有些愣了神。
“徐闻,你倒是心疼心疼你哥,你哥有那么多钱吗,你每次伸手要,他给了你,自己喝西北风啊!”易燃不觉得徐闻是什么坏人,许是从小生活环境给他带偏了,也许又是和父母和许竞的心结一直死缠着。
“你懂个屁,要不是他给我爸妈送进去了..草,跟你没话说,滚滚滚。”徐闻头盔都没带,骑着摩托车就走了,留一屁股尾气。
易燃摆了摆手,把最后一口烤红薯吃了,又跑大爷那买了个大的,揣兜里进学校找许竞。
许竞刚好改完卷子,从机房出来,到了楼下,就看见大爷遛弯似的人,“咋跑来了。”许竞朝他吆喝一声,易燃才注意到他,小跑两步到他旁边,把兜里的烤红薯塞他兜里,“怎么样,卷子改的怎么样。”许竞张开兜瞅了眼烤红薯,把凑近的头推一边,“不咋地,没几个对的。”
“真的假的,我呢我对了没?”易燃不死心。
“我都不认识你的字,要不然我把答案告诉你,你自己...”
许竞还没说完话,易燃直接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许竞张开胳膊按住他肩膀,夹着人往学校外面走,“吃饭吃饭。”
受了打击之后,易燃食欲不振,拿着汤勺半天不动一下,眼看着一碗馄饨都要变凉了,许竞不忍心,拿着自己勺子挖走了几个馄饨,易燃把他勺子打掉,重新把馄饨运回来,塞嘴里,一边吃,一边嘟囔,“都怪你,要不然我也不会吃不下去饭。”
“别担心了,明天就会统计分数了,我到时候给你看看。”说完这句,更是晴天霹雳,易燃两眼一闭,气得手发抖。
“本科没挂过科?”许竞又偷吃他一个馄饨。
“没。”
“那没事,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挂过科的人生是不圆满的人生。”许竞又伸勺子,直接被易燃一把把勺子夺走,放在旁边空玻璃杯里,“那你呢,也挂过?”
许竞也不去吃他馄饨了,双手交叉握在一起,眼睛转了一圈,假装在思考,“嗯..我没挂过,所以我的人生不圆满。”
“滚!”易燃要不是怕浪费粮食,恨不得把一碗馄饨扣在他脸上。
回家之后,易燃就钻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就卷着被子披在身上,坐在窗户前,一声一声叹气,乐得许竞笑不停,易燃拿着枕头砸在他身上,他才老实。许竞从他房间退出来,拿着电脑靠在沙发上鼓捣举报文件,日子一天天接近,他盘算着趁着视察机会把事情闹大,笨法子就笨法子了,总比什么都不干强得多。
他把视线从电脑转到阳台外,难得的晴天,太阳正在一点点融化积在栏杆上的雪,冰雪消融。他回想起去年的雪没有今年的大,今年的冬天格外磨人,又快到了年尾,跨年烟花炸开的瞬间这一年恩恩怨怨就消散了。年前要把这些事解决掉,等不到来年春天了。
【后天下午四点,几个领导到校参观。】李季发来最新的消息。
【好。】
【给他说了没?】
【和他没关系。】
【嗯。】
许竞不想把以身试险的事告诉易燃,怕自己出事,又怕易燃着急,更怕易燃心疼。
易燃从卧室钻出来,许竞靠在沙发上给他张开手,易燃拖鞋一蹬,直接趴他身上,许竞抱着他摇摇晃晃,像小时候坐的摇摇船,“刚刚给你偷看了一下,及格了,放心吧。”许竞咬着他耳朵讲话,易燃蹭一下子擡起头,“真的!”
易燃抱着许竞的头,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口水印子,“啊!爽!开始放假!”担心的事有了结果,压在他心头的乌云被吹的一干二净,易燃心里美滋滋,“那我们明天出去玩吧,去庙里拜一拜,还个愿!”
许竞点点头,拜一拜吧,给自己也求点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