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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钟倒计时是悬在头顶的dealine,四人明白,逾期未完成任务的惩罚并非来自领导辱骂,而是天花板上叫人头皮发麻,锋利嗜血的剪刀。四人脊背发凉,寒毛直竖,只听钟景滔大叫一声,快!回通风口!管道里能躲!早早想到退路的徐澈已率先行动。他瘸着腿,挪到正对通风口的地板处,想要重走来时路。但他似乎忘了,吊牌库房没有踏脚回头的货架,他们是从头顶上摔下来的。“谁来给我搭把手,先把我给弄上去,我再把你们一个一个拉进去。”徐澈大喊着回头,见其余三人脸色有青有白,眼神游移不定。显然,谁也不愿当垫底的人。个子最高,体积最大的钟景滔是“脚踏板”的最佳人选,但吊牌库房没有踩脚的货架,如果他把其余三人送进管道,他则成了落单之人,最后只能与剪刀合葬。姚盛英、徐澈和麦妮个头矮小,没有钟景滔做支撑,根本无法碰到管道口,谈何回头逃生之说?被困的也都是明白人,知道最适配的方案还是在倒计时之内给全部首饰系上吊牌,仅存的希望也只能落在司空婧守信的良知上。徐澈黑着脸,拖着瘸腿在首饰小丘旁坐下,哀怨地环视一圈,吼出声道,还愣着干嘛!上手啊!难不成等着被剪刀扎死啊!团队协作又开始了,四人围坐在首饰堆边,各占一角,沉默不语,俨然安静在职的车间女工。麦妮将首饰堆分成四份,找出数捆标签绳,给每人递了过去。“为了加快速度,我建议每个人至少先扯下三十个吊牌。要注意力度,扯线的时候别碰着顶上那些剪刀。你们学我的样子,把标签绳穿过吊牌上的小洞,再连着首饰将绳子两端扣紧,很简单,耐心点就行。”在精品店打过工的麦妮对标签绳熟悉,她起身抓下张吊牌,在众人面前演示。时间分秒在走,在倒计时面前,四人忘却了饥饿疲累,起身又坐下,手指不停地穿线系扣,不发一言。电子钟也似乎跟着慢了下来,不忍打扰四人的专注工作,滴答声规律且细致,库房内安静得离奇。忽然,“哇”地一声嚎哭,是姚总气短胸闷,忍不住泪,哭出了声。“我——我就是想起四十…

电子钟倒计时是悬在头顶的dealine,四人明白,逾期未完成任务的惩罚并非来自领导辱骂,而是天花板上叫人头皮发麻,锋利嗜血的剪刀。四人脊背发凉,寒毛直竖,只听钟景滔大叫一声,快!回通风口!管道里能躲!

早早想到退路的徐澈已率先行动。他瘸着腿,挪到正对通风口的地板处,想要重走来时路。但他似乎忘了,吊牌库房没有踏脚回头的货架,他们是从头顶上摔下来的。

“谁来给我搭把手,先把我给弄上去,我再把你们一个一个拉进去。”徐澈大喊着回头,见其余三人脸色有青有白,眼神游移不定。

显然,谁也不愿当垫底的人。个子最高,体积最大的钟景滔是“脚踏板”的最佳人选,但吊牌库房没有踩脚的货架,如果他把其余三人送进管道,他则成了落单之人,最后只能与剪刀合葬。姚盛英、徐澈和麦妮个头矮小,没有钟景滔做支撑,根本无法碰到管道口,谈何回头逃生之说?被困的也都是明白人,知道最适配的方案还是在倒计时之内给全部首饰系上吊牌,仅存的希望也只能落在司空婧守信的良知上。

徐澈黑着脸,拖着瘸腿在首饰小丘旁坐下,哀怨地环视一圈,吼出声道,还愣着干嘛!上手啊!难不成等着被剪刀扎死啊!

团队协作又开始了,四人围坐在首饰堆边,各占一角,沉默不语,俨然安静在职的车间女工。麦妮将首饰堆分成四份,找出数捆标签绳,给每人递了过去。

“为了加快速度,我建议每个人至少先扯下三十个吊牌。要注意力度,扯线的时候别碰着顶上那些剪刀。你们学我的样子,把标签绳穿过吊牌上的小洞,再连着首饰将绳子两端扣紧,很简单,耐心点就行。”在精品店打过工的麦妮对标签绳熟悉,她起身抓下张吊牌,在众人面前演示。

时间分秒在走,在倒计时面前,四人忘却了饥饿疲累,起身又坐下,手指不停地穿线系扣,不发一言。电子钟也似乎跟着慢了下来,不忍打扰四人的专注工作,滴答声规律且细致,库房内安静得离奇。

忽然,“哇”地一声嚎哭,是姚总气短胸闷,忍不住泪,哭出了声。

“我——我就是想起四十年前,刚来骅城,在鱼口码头当工人的时候了。那些年,早起贪黑的,手指甲盖都磨掉了。我拼了大半辈子,为的就是能过上舒坦日子。没想到啊,人到老年,还要在这仓库做苦力讨命。我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难受啊,是真难受——”

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从来都是自尊心。尤其是自允成功的男人,自尊心比玻璃还不堪一击。

钟景滔头也不擡地冷笑道,姚总,得了吧,你是不是路演看多了,在白曜石被捧惯了,以为各个老总都跟沈侨菲那样,有爹妈给撑着?你看看你身边,骅城有多少创一代?就你这岁数的,哪个不是从基层做起?我看你就是舒服日子过长了,不记得谁生你养你了。

“你们这些当领导的,能不能快点干活,废话怎么这么多?”麦妮打断道,“人家徐澈都快完成小一半了,一会说好了啊,谁完不成,谁主动当‘雨伞’,盖在其他人身上扎剪刀。”

经历了不同库房的反复劳作后,面对倒计时,麦妮已不像初时那般慌乱,反是习惯了滴答作响的节奏,做起督促人的角色。

“等等,你们看,吊牌上不止有logo,还有字。”专注于干活的徐澈举起手中吊牌,念出了声,“这张的问题是问沈总的——沈侨菲,造竞争对手的黄谣造得心安吗?”

麦妮翻看自己手中的吊牌,说,还真是,我这里也有。姚总,这句是问你的——姚盛英,你就这么急着栽赃陷害司空婧,要把她们赶出如意管理层?

“胡说八道!什么栽赃!什么陷害!我是做那种事情的人吗?再说了,如意的估值有二十来个亿,我谢她们还来不及,司空婧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姚总发狠怒骂,感觉委屈。

钟景滔站起身,绕着挂在空中的吊牌转圈,一张一张地翻看,说,也不是每张吊牌上都有字,欸,麦妮,这里也有给你准备的——麦经理,用如意的顾客数据买的房子,住得开心吗?

****doyouwantmoreclientsfromourdatabase****翻译:你想从我们的数据库获取更多客户吗?

麦妮看着那封满是英文字符的邮件,困惑不已。

她偷摸着把邮件从如意的客服邮箱转至她私人邮箱。她把转发记录删除了,确定无人知晓。

database数据库?clients客户不懂的单词用在线词典查询过,她能明白意思,但连起来的话却让人不解。难道这位发信者能给如意提供更多顾客吗?他亦或是她,哪里来的顾客资源呢?

好奇心一旦触发,学习的积极性被提高起来,麦妮用公司vpn登录了谷歌,主动做起查询。

谷歌中文的搜索结果鱼龙混杂。有显示如何做亚马逊广告的,有显示一站式国际物流方案的,就是没有对“moreclientsfromourdatabase”详细解答的。麦妮浏览了前十页面,还是没有得到她感觉相符的答案。就在她即将点击右上角关闭搜索引擎时,一条redditreddit:reddit是一个社交新闻论坛网站,用户可以在其中创建和分享内容,并参与各种讨论。里关于数据买卖的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点击进入论坛,再点右键进行页面翻译,麦妮划着鼠标看,大概理解了帖子原意。

帖子里是对美利坚近期某大公司向数据机构购买潜在用户个人信息的控诉。帖子里表明,某金融公司为了提高销售的签约率,会定期向经营灰色产权的机构购买真实用户信息。这些信息包括用户姓名,地址,电话,私人邮件,甚至家庭住址。帖子里的回复有上百层,绝大部分是对控诉者的声援,认为该机构的做法严重违背人权和隐私权。

坐在电脑前的麦妮看着屏幕中自己的轮廓倒影,萌生了一个想法。

她战战兢兢地打开私人邮箱,给转发邮件的原地址发去问询。她用英文写下粗糙的回复,担心句子里有语法错误,用在线词典改了又改。在多次删除又重写之后,终是鬼使神差地将邮件发了出去。

她想到一种可能性,她需要测试,需要一次肯定。

很快,三天后,在某个加完班的深夜,她回家后打开私人邮箱翻查,看见了问询的回复,激动得差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回复里还是斜体加入符号的英文句式,但这次她马上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ofcourse,wearewillingtopurchasethecustomers’informationfromyou,ifyoureallyhavesomethings.****翻译:当然,我们很乐意向你购买顾客信息,前提是你真的有料。

“血口喷人!买房子是我爸妈给的钱,首付我自己也攒了点,怎么就说我卖顾客数据了?有证据吗?”麦妮脖颈涨得通红,张开手臂指天,像要咬人。

徐澈讥讽道,麦妮,公司里都传开了,你底下的人都说,你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房子和名牌包换着买,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顾晓玫早就留意你了。有公司的人看见你在万马城进出香奈儿专柜,还有卖房的广告信寄到前台,指明‘麦小姐’查收。你做了亏心事,还明目张胆地蹦跶,你说你是不是蠢?”

麦妮被徐澈的话气得七晕八素。她指尖颤抖着结巴道,进——进香奈儿专柜怎么了?有——有谁规定进去只能买,不能看?卖房广告的事肯定是弄错了,我就一套二手房,还是在骅城郊区,又不是在市中心,房价能高到哪去?况且我天天在公司加班,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

“你当然不知道,顾晓玫特意交代前台把投递给‘麦小姐’的房产广告都给拦下了。她在查你啊。她和司空婧要起诉你,怎么会让你知道?”

徐澈的话如同刺骨冰水,由头到脚淋了麦妮一身。信息的过载导致麦妮惊愕原地,双脚无法动弹。她感到自己如笼中麻雀,早已被司空婧和顾晓玫悄然瞄准,把她困在库房也绝非偶然。

就在麦妮愣神之际,只听头顶传来乒乓碰撞声,倒计时明明还未停止,数把裁衣剪刀却挣脱捆绑,从天坠落,其中一把正扭着利刃对上麦妮的瞳孔俯冲而下。还没等麦妮反应躲避,利刃不偏不倚,直直朝麦经理的脚背无情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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