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另辟蹊径
第92章另辟蹊径
她们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有了杜敏月这个证人，就能证死了薛明征的大罪，可是，没有证据，就像姨娘说的，她们只能是自找死路！现在想来，姨娘的话着实有道理，他可是皇帝啊，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就是圣旨！可是……你现在竟巴巴的来告诉他，他做错了……这后果可想而知啊！
看她们都冷静下来了，杜敏月才轻拍了拍文清的肩膀，仔细说道：“若想扳倒薛明征替老爷平冤，眼下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还请姨娘指教。”沈文川立刻道，都没发现自己颤抖的语气。
“找到证据！当年薛明征，杀光了所有的证人，包括正直的丁大人，可是他一定没有想到，丁大人早在出事之前，就已经发现了破绽，并将这其中的详情告诉了我和你爹。其实丁大人遇害前就已经想到，自己参与此事很可能会横遭不测，所以便将当年他和老爷一起秘密调查丞相私扣粮饷，贪没军械的奏本以及证据统统的藏了起来，我们首先就是要找到这些！”
沈家姐妹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又突然扯到丞相和贪污案上来了？文清存不住事，嘴快的问：“可是这和咱们家的事有什么关系呢？再说我们无权无势，怎么能查到那些旧案呢？”
“你们以为凭当年薛明征的官职，真的就能不动声色的将老爷置于死地吗，若不是因为他的身后站着丞相，也就是当今皇后的亲爹，他又岂能在短短十数年间，就有今日之地位！而且，丁大人说过，老爷当年就是执意要调查丞相贪污案，才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姨娘的意思是……那个奏本就是始作俑者，是它让外公得罪了丞相，也是因此丞相才和薛明征沆瀣一气，陷害了外公？所以说，只有找到当年的那个奏本，才能解开他们之间的联系？”虽然一知半解但是文清好像也有些开窍了。
“没有那么简单，找到那本奏折恐怕也只能让皇帝相信丁大人当年的判断。我要你找到那本奏折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丁大人出事之前说过，他曾亲自写下陈情书，而那陈情书就在藏在那本奏折之中。”
“怎么这么麻烦，丁大人既然能当面告诉你这份陈情书的存在，为何不直接交给你呢？”文川是个急性子，这样千回百转、一波三折的事情，对她而言实在是难以理解。
“当时我可是沈家唯一的余孽，他身为朝廷大员都无法保全自身，何况我这个众矢之的！就算当年交给我，我又有几条命能将它保留至今？”连杜敏月也惊讶于沈文川的一根筋！也不禁有些怀疑，这样急躁，这样天真，当真能够为老爷小姐报仇吗？
幸好，幸好自己及时的回到了京城，及时的认出了她们！而今日这种种巧合际遇，一定也都是老爷和小姐在天之灵的保佑！
想想可也是啊，薛明征对毫不知情的她们姐妹还煞费苦心的寻找了那么多年，更不用说姨娘了！她有几条命可以带着那样要命的东西，活到现在，再亲手把那东西交到她们手里！
“但我并不清楚丁大人藏匿奏折和陈情书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当年他借助查案之名，曾屡次进入千史阁，所以，很有可能就混在那些史料之中。”
“千史阁？那是什么地方？在哪里？”文川又沉不住气了。
“千史阁就设在宫中，是存放史料和历代先王私密的地方，以前我曾听老爷提起过。不过那里也只有言官才可以进入，而且进入者都必须持有皇帝的手令，所查阅的也都有专人负责监督，只怕文清小姐你，是万难进入的。但同样的，诸如丞相和太尉这等军政大员，也是万万没有资格进入的，所以我才敢断定，以丁大人的睿智，那东西一定就藏在千史阁中！”杜敏月神情振奋的说。
文清可就没那么乐观了：“既然他们都进不得，那我恐怕更是没有什么想头了。”
“是啊，如今虽然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就算它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可是拿不到也不算啊！姨娘，除了找到那本奏折之外，我们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文川本来性子就急，这自打苏启泰的事出了之后，她便愈发沉不住气了。
“还有一条路……”杜敏月此时反倒悠闲的坐在了石凳上，只是眼神却倍加狠戾。她语气稍稍一顿，接着说道：“杀了薛明征，让他血债血偿！”
“实在无路可走，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文鸢面色严肃的嘟囔着，虽然大家都听到了她的话，但是从语气上来说，她却更像是自言自语。是啊，听着那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认为也是时候应该考虑一下，未来那极有可能来临的失败，和失败之后最后的办法！
“他是当朝太尉，里里外外侍卫无数，别说我们根本难以成事，就算是皇天保佑让我们成了事，他最终也一定是要以赤胆忠心、劳苦功高的忠臣之礼下葬的。到时只怕下至市井百姓，上至当朝皇帝也要因为他的死，闹得轰轰烈烈，极尽哀荣！可是，像他这样一个卑鄙无耻、心狠手辣的人，凭什么要背着无限荣光死的壮烈可敬，而我们的外公一生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却要背负骂名，世世代代为人所不齿！”这番话，文川说的咬牙切齿。
她不服，她就是不服，凭什么人就算到了死也要分好坏贵贱！就算应该分，那为何好人到死都要背着叛国谋逆的骂名，而真正心怀叵测之人不仅生前位高权重，就连死后也要受万人敬仰！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们败了，就算有机会我也绝不苟活！我要在法场上，将那个狗官的恶行一条一条揭发出来，我要用自己的血诅咒他，让他天诛地灭、受尽折磨而死！”文川虽然刻意压低着声音，但是那字字铿锵，却狠狠的砸在了沈家姐妹以及杜敏月的心里！
初见时，她觉得文川极像当年的小姐，可是在后来几次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她越来越觉得文川的身上有某种特质，是小姐所没有的。可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可是今天，她发现了，文川的身上，多了几分刚劲的英气，而那股宁折不弯的劲儿更是像极了姑爷！
相比之下，长得最像姑爷的二小姐文鸢，反而多了几分小姐的内敛。看来看去，三个女儿之中，最像她家小姐的还是文清。
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都像极了！就连她此刻歪着脑袋想事情的样子，也与小姐如出一辙！而恰恰是她，却呆在宫里，呆在薛明征最熟悉的地方，就算现在他只是怀疑，可是要不了多久，她的身份恐怕就藏不住了，毕竟她们母女实在是太像了！
“姨娘您说的我都记住了，虽然机会渺茫但我愿意一试！”文清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说完了这句话，也不管旁人的脸色，披上斗篷，就匆匆的往门口走。
杜敏月当然不放心，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严肃的说：“记住，任何时候不可莽撞，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文清笑了笑，虽然那笑容里的愁绪让人心疼，但那总算称得上是个笑容。郑重的点了点头，文清转过头径直向外，也没回头，前方只飘来她的声音：“我先回去了，你们保重。”
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大家还正沉浸在莫名的伤感之中，文鸢却突然问：“苏大哥的亲事如何了？”
“哦，听姐姐说，前次去的时候，启泰把人家给得罪了，这桩亲事只怕要黄！”杜敏月愣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文川的脸色，小心的回答。
文川的脸也只微微的动了一下，便恢复如常，她也开了口，却是催促杜敏月的：“姨娘你出来也有一会儿了，还是赶快回去吧，别露出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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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敏月前脚才刚离开，文川就冷冷的丢下一句：“日后苏启泰的事不要再提了，你也知道我们的处境不妙，那些风花雪月再不要提起。”说完，便到前面忙活去了。
倒是惹得沈文鸢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嘟囔着说：“合着我为你操了这么多心，倒是多管闲事了！”虽然心里明知道大姐的想法，但就是得唠叨两句，她才能甘心。
等杜敏月匆匆的回到家，却见自家大姐正坐在炕上自己傻笑呢。看了一眼旁边的秀敏，秀敏摇了摇头。她便索性坐在她面前问：“姐姐这是怎么了，想到了什么事笑的这样？”
苏大娘抬起头仍是笑的合不拢嘴，她朝着秀敏挥了挥手说：“秀敏啊，去看看你大哥在做什么，我与你姨娘有几句话要说，没叫你别进来。”
苏秀敏一向乖巧，没有二话就垂着头掀了帘子走出去。这边苏大娘赶紧的拉住杜敏月的手问：“你看那个沈家小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