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伴君如伴虎
第87章伴君如伴虎若是让苏启泰知道自己这么声色俱厉的卖力表演，结果却适得其反，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事实上，从朱家出来这一路上，他是一言不发，苏大娘看着他异常严肃的脸色，也以为他是盛怒未消，倒也真没敢多说什么。
才把母亲送回了家，他掉头就去了南华楼。南华楼里正是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他来的也不巧，沈文川前脚才出了门，他后脚就找上门，而且看楚风那眼里的戒备，他不禁要怀疑什么出门办事，说不定都只是文川的托词。
可是他为何突然这样，是他娘子跟他说了什么，还是……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心中一凛，生怕文川是察觉到了自己那肮脏的心思，才刻意躲着他的！若真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办？迷迷糊糊的往自家的方向走着，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流连的那道目光！
入冬以来，沈文清的日子更难过了！各宫各院的主子们趁着冬日都在忙着进补，再加上她如今名气越发大了，这个的命令，那个的口谕，直忙的一天都不得安生。更何况她晚上还得现做了吃食去看陆宸，这么没日没夜的忙碌，她的身子愈发消瘦起来！
这边的当归乌鸡汤还没炖好呢，那边皇上身边的小安子又来了：“沈师傅，皇上今日可能着了凉，咳嗽不止，午膳也没怎么用，潘公公让您准备点爽口的呈上。”
皇上的令她当然不敢不遵，又听着说是咳嗽不止，就喊了云阳来帮忙：“云阳，你帮我到吴掌事那里去问问，今年才进贡来的大贡梨还有没有了，若是有赶紧给我挑几个大的，长得好的给我拿来。”
云阳正忙着午后的甜点呢，听她要的急，放下手中的活计一溜烟就跑出了灶房。才打发好了惠妃的乌鸡汤，云阳就提着半篮子又大又圆的雪梨回来了：“师父，我挑了这些个好的，吴掌事让我都拿回来了，他还说皇上没到入冬也会咳嗽，让您给准备着点。”
“这本就是给皇上预备的，云阳，你也来帮忙。”想了一想，又对着一旁正雕花的刘俊兴喊道：“待会儿，那个冰糖炖燕窝，刘师傅您就帮我做了吧。”
刘俊兴素来是个好说话的，更不用说，现在俨然就成了沈文清的跟班了。他头也没抬，却一口答应着：“好的，放心吧。”
沈文清和云阳两个手脚都麻利的很，没等小安子再来催，就已经准备好了几样小菜和糕点，只是这个小云阳不知道又闹什么脾气，竟然死活不愿跟她一起到御前伺候。可是这会儿人人都忙着呢，她一个人也拿不了这么多啊！
“好了好了，别耍脾气了，晚了皇上要降罪的。这样吧，既然你执意不肯进去，就在鸿渊阁的门口等我好了。”一边整理好膳食，一边哄着那个总是别别扭扭的小云阳。
鸿渊阁外此时还站着一干大臣，冷风中一个个缩着肩膀，静静的挨着，看的文清心惊。所谓的伴君如伴虎，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小安子正在门外伺候着，见她们来，忙上前招呼着：“沈师傅，请先稍后，我先回了潘公公再叫您！”沈文清无比乖巧的点了点头，却不经意瞥见云阳那简直要垂到地下的脑袋。
“这是干什么，你又不是什么逃犯，干嘛吓成这样。”她咕哝着白了云阳一眼，话还没落呢，就看见潘义从里头走了出来，连忙规规矩矩的站直了，生怕出点什么差错。
“沈师傅，圣上传你进去呢。”潘义慈眉善目的对沈文清言道，但是那小眼神却飘啊飘的，飘到了云阳的身上。再开口的声音竟然还带着点激动：“这……这不是云……”
“奴婢御膳房帮厨云阳见过潘总管！”云阳突然拔高了嗓门，截住了潘义的话头，嚷道。
潘义似乎是领悟了什么，眼神忽闪忽闪的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唇角的笑容却诡异的很。文清疑惑的眼睛在潘义和云阳的脸上来回游荡，明显觉出了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忽又听潘义催促着“沈师傅快点进去伺候着吧，圣上刚才还嚷着饿呢。”文清直了直背，深吸一口气，脸色庄重的举步。
在她的身后，云阳正大喘着气，不停的给站在台阶上的潘义使眼色。潘义略带嗔责的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托盘，低低的说了一句：“黄昏时分到秋泽园去，老奴就保你。”
云阳那头点的像是捣蒜，脸上也尽是谄媚的笑，潘义直等到她点完了头，才心满意足的尾随在文清的身后离开。他们一走，云阳这全身都像是没了骨头架子似的，软趴趴的就跌到了长阶上。
而鸿渊阁内，侍女们正悄无声息的为皇上摆好了膳食，文清神情谨慎的站在一边。因为她从进来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薛明征就在这内堂之上，而且就站在皇上的身边，虽然屋内还有众多大臣，但是他的身影，还是让文清很有压力。
不过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知道皇上咳的厉害，她就做了一些润肺止咳、爽口利消化的吃食，有冰糖山药糕、山楂糕、枇杷羹、南瓜饼、红豆酥和蜂蜜雪梨盅等等，就是为了调节因为换季而引发的种种不适。
咬了两口外酥里嫩的红豆酥，皇上突然问：“沈文清何在，那个梨子一样的是什么东西？”
“回皇上话，那是蜂蜜雪梨盅，最是润肺止咳的。”沈文清仍就躲在那些大臣的身后，只有声音幽幽的飘了过来。
此时的皇帝已经舀了一勺，轻吸一口……果真是极滋润的。方才还觉口干舌燥呢，只是一口下去，竟胜过十几杯茶水的滋润。而那淡淡的香甜，留在舌尖，不由让人回味，嗓子处那干哑灼烧，竟也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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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满意的抬起了头，却见她的小身影正往人群后头扎，更是来了兴致要逗她一逗：“沈师傅这道甜点极趁朕心，不如来讲讲，这是怎么做成的，也好让诸位大人回家去也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