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故人终相认
第59章故人终相认“你就说了？”听到娘亲的名讳，再加上大姐难看的脸色，文鸢也急了。
“当然没有！要是真说了，我何必还要巴巴的楚兄去监视他们呢。当时我虽然也觉得她的语气有些熟悉，人也……但是……但是我又怕，这是薛明征的再次试探，所以只能推脱过去，赶着就回来了。”
“不愧是我们的大姐，够冷静！”对于她说的事，文鸢也觉得要有所保留，毕竟现在她们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小妹还没有得到面圣陈情的机会，她们也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之中，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走到大姐身边，她的语气也降了降：“经过了上次薛府那件事，我们还真是谁都不能相信，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可是，她的眼神和语气我都太熟悉了。她一说话，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时候，虽然只是一些非常零散非常模糊的记忆，但是她……我觉得小的时候，我肯定是见过她的。”这才是她最矛盾的地方，其他的人就算了，但是这个女人，这个让她莫名熟悉而又亲切的女人，她觉得如果就这样错过了，自己可能会后悔。
文鸢大概也了解了大姐的想法，但也还是觉得暂时不动为妙。沉默了片刻，文鸢轻声道：“不如这样，今晚就再让楚风去一趟，我想如果是计，他们总有一天是要露出马脚来的。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若是能掌握他们的行踪，对我们自己也是好事一桩啊！”
“我也是这样想，可是又担心那个楚风会问东问西的，到时候我……”
“爷，外面有人找！”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呢，外面就传来了伙计们的叫声。两人不由都是一怔，心里却已经在猜测那些可怕的场面了。
故作亲密的挽了文川的手来到大厅，却没有想象中的兵甲寒光，来的不过是启泰的小妹妹敏珍，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中年妇人罢了。可是一看见那妇人，文川全身突然就变得硬邦邦的，神情也显得极为慌乱。然后文鸢就知道了，这一定就是大姐口中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妇人！
她强作镇定率先迎了上去，笑嘻嘻的问：“这么早敏珍怎么来了，可是你娘哪里不舒服？”
敏珍仰起脸，脆脆的嗓音天真的答道：“姨娘说她昨日失态，怕吓着沈老板，特意让我带她来道歉的。”
说话的这会功夫，那女人已经走到了文川的面前。她一语不发，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文川，豆大的泪珠，扑簌扑簌的往下直掉，看的文川也忍不住眼眶红红的。
生怕大姐忍不下心性，撇下敏珍，文鸢连忙迎了上去：“这位大婶想必就是苏家姨娘吧，其实您不必这么客气的，我家相公堂堂男儿，哪就那么不济了。”
“这分明是小姐的脸，我家小姐的脸。她……她……她当真是男儿身？”一回头，这才发现了一直想往里凑的沈文鸢……虽然不甚清晰，但也是说不出的熟悉：“你又是谁？”
“我是她的娘子！”一跟她的眼神有所接触，文鸢也有些心虚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那个女人那双布满沧桑的眼睛中，充满了渴望，那种太过真实，太过强烈的渴望，甚至震慑到了这两个本应更渴望的人！
她们两人迟疑和否认的态度，那女子根本就视而不见。一双眼睛紧紧盯住沈文川，不停的往她跟前凑，口中还喃喃低语着：“我是敏月啊，沈家的丫头杜敏月，你……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文川小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和两位小小姐，小时候一直都是由我带着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猛地转过了头，看着沈文川，坚定的问：“姑爷呢……不然你找姑爷出来，他认得我，找姑……就是你爹，你爹他现在在哪？”
当她问出那句“你爹呢”的时候，文川就已经完全的相信了她！
“我爹已经不在人世了，你问这干嘛？你到底是谁？”只剩文鸢还烦躁的在硬撑。
听二妹说话的意思，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了，二妹的心里也已经动摇了！也就是说，她们的意识里，其实都已经相信了这个女人的话！既然如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反正自己心有疑虑，看这样子她也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文川就想赌一把！
抬起了头，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那勉强装出的笑容略有些苍白，她伸手扶住了那妇人的手臂，轻声道：“这里人多眼杂，请您随我到后堂来。”随即便又放开了嗓子客套道：“娘子，不得无礼，这位便是苏秀才的姨娘。要不这样，我这前面乱糟糟的，实在不是您老人家呆的地方，要不您随我们到后院稍坐，我命人给您备上早点，您用了再回去，可好。”
那自称敏月的妇人也极为配合，故意装出一副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轻声细语的说：“也好，我这站着是有些累了。敏珍啊，你先回家跟你娘说一声，让她不要担心，一会儿再来接姨娘好不好？”
那小姑娘极为听话，转个身乖乖的走出了大门。这边文川正对着二妹挤眉弄眼的，文鸢虽然没有理睬她，但还是伸出手，扶住那妇人的手臂，往后院走去。伙计们正忙着一早开门的事，倒也没有人注意到适才的那段小波折。
后院凉亭内，三人成犄角之势落座，文川和文鸢对视一眼，仍旧在做最后的挣扎。那妇人倒先忍不住了，张口便问：“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沈南心？知不知道姜世彪和沈介山？”
文川慢条斯理的品了口茶，眼珠子一转，放下了茶盏，故作神秘的试探：“您说的那个沈介山，可是当年的御史大夫沈介山？”
“你们到底是不是沈家的人？”这会儿怀疑的倒变成了那妇人。看来双方都有戒心，毕竟沈介山犯下的可是谋逆的大罪，凡是与之有牵连的人，即便到了今时今日，也还是得格外小心，不然还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她们家不是早就被抄没了嘛，不过，我倒是听说，还跑了一个女婿和三个小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们三个有没有活下来，若是活下来，只怕也都过了二十岁了吧。”文鸢也加入了这唬人的大军中，只是她的话太过直白，一听就知道是试探。
那妇人未加思索便说：“大小姐名唤文川，今年也二十有一了，想必早已许了婆家了，二小姐叫文鸢，我记得这个名字还是老爷亲自给取的呢，小小姐文清，今年正好十六，可怜她还未满周岁，家中就遭逢变故，也不知道这没有娘亲的日子，她能不能熬过来！”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沈家两姐妹听她说的纹丝合缝，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终于散尽。两人齐齐站起身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那妇人面前。
文川更是眼含热泪哭道：“我就是文川，她就是二妹文鸢。这些年，爹爹带着我们东躲西藏，为了掩人耳目才装扮成了夫妻的样子。”
终于听到她们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妇人竟比她俩哭的还凶。一时间，整个后院充斥着三人的痛哭声，声震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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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文鸢警醒，很快便回过了神，先是拉起了同样跪在地上的妇人，更谨慎的提醒着：“这里人来人往，我们可得醒着神，免得露了什么马脚，被有心人听了去。”
“是了是了，那个薛明征老奸巨猾，如今又是大权在握，你们可得打起精神，小心应对。”擦了擦眼泪，那妇人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只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问：“姑爷临终可对你们说了实情？”
“并没有，只是留下了书信，我们只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当年大概的情况，详细的情况，如今时过境迁，早已无从查起。”这一点，文川颇为忧虑。若是想要告御状，起码也要掌握点证据，莫说他是当朝太尉，就是普通的官员，也不可能凭你这红口白牙的就能定了罪！
“当年的事我最清楚，都是那个薛明征，沈家之所以一夜之间人畜皆亡，都是因为他！”看那妇人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她们两姐妹对薛明征的仇恨也更上了一层楼。
文鸢愣愣的问：“当年的事，您能不能跟我们讲讲，还有娘亲……娘亲她是个怎样的人？”亏她还在母亲身边呆了两年，而是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当年我家里穷，爹就把我给卖了，可是当时我才八岁，也不会干活，所以好多天了还是无人问津。我记得那一天出奇的冷，我和爹爹站在街角，手都冻的麻木了，我甚至觉得若是再没人来买，我会冻死的。然后，我就遇到了小姐。”
那妇人眼角含泪，但是表情温柔的回忆到：“那一天，正好是小姐六岁的生日，老夫人带着她到庙里烧香，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我和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