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顾此失彼
第35章顾此失彼
这一天，南华楼没有见到沈文清也没有见到玉珑，但是外面的马厩里却多了一匹来历不明的黑马。是夜，月色高悬，清华如水。玉珑仍旧一袭白衣白袍站在院中，只是这次身边多了沈文清和脸色青白，嘴唇发黑的睿王陆宸！
月至中天，一直静立的玉珑突然双臂长伸，口中念念有词，眉宇间也渐渐散发温柔的光辉。渐渐的那道光束越发明亮，已经整个将玉珑完全包裹。随着那道光由弱至强，他的声音也来越越高，人也已经双脚离地，升至半空之中。
突然间，本来静静的躺的好好的陆宸，也漂浮起来，而且持续不断的旋转。然后文清就看到，玉珑口中吐出一个异常耀眼的圆形珠子。那珠子非常缓慢的，飘啊飘啊竟飘进了陆宸的口中。
紧接着陆宸好像变成了透明的人形物体，通身上下，犹如通透的玉石一般，洁白耀眼、毫无瑕疵。她高高的仰着脸，踮着脚尖，但是再怎么努力也看不见玉珑脸上的表情，更看不见他紧皱的眉头，她的眼睛里，只有他圣洁的光芒，和那犹如羽翼一般的衣袖！
很快的，那圆珠便离了体，陆宸也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高贵，俊美，面色红润！文清激动的跑上前去，轻轻的扶起了他，细心的为他整理适才乱掉的发丝。
“咚”的一声，玉珑简直是跌落在地。听到了声音文清猛抬起头，有些慌张的看着一旁跌跪在地，发丝凌乱，垂着头，看不出面目的玉珑。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她看到，那地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玉珑，你怎么样了玉珑？”放下了陆宸，文清慌慌张张往玉珑身边跑。刚一碰到玉珑，她就被吓了一跳。以前玉珑的体温虽说也总是带着些微凉，但是此刻，他的身体，简直就像一块完全没有温度的石头，像是一块冰，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玉珑突然推开她，一扭头一大口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文清吓坏了，她哪里知道会有这么严重，可若是真的如此严重，玉珑又为何不直接跟她说呢？这下该怎么办，人受了伤她或许还懂得那么一丁点，但是这神仙受了伤该怎么办，她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啊！
“玉珑，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能做点什么？”恐惧的眼泪在她的下颌汇成了豆大的泪滴，然后地落在地，打湿了地面。
半晌，玉珑终于抬起了头，只是他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看上去更是触目惊心！他的整张脸，不，是整个人，都几乎白成透明的了。文清握住他的手，不停的摩挲着，好像是想要摩擦生热一般，眼泪更是无边无际，滔滔不绝！
玉珑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安慰她说：“没事了，我只是将毒引到自己身上来而已，现在他已经没事了。”
要不是看他实在虚弱，文清真想大耳刮子甩到他脸上。她是求他救陆宸，可是也没有让他以作践自己的方式来救啊！如果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要怎么赎罪？怎么活？这么看来，该打的好像是自己才对！
文清想到哪儿做的哪儿，当下一个清脆的巴掌就招呼到了自己的小脸上！可是她自己还没觉得疼呢，玉珑却先受不了了。
他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那双大掌虽然冰凉冷硬，但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力，更坚持：“不要这样，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让别人来伤害你。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这不干你的事，今日之事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所以你要记着，今后每做一个选择都要问问自己，是不是值得你为此付出所有！”
文清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可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担心玉珑，恨自己说话太过，伤了玉珑的心，但是此时，她却更害怕玉珑就此离开，再也不回来！
她不傻，当然听出了玉珑话里的意思，可是玉珑离开是因为讨厌自己了吗？文清一向大大咧咧，可是此时却有些胆怯的不敢张口去问，但是又不安心，最终还是弱弱的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勉强你做不愿做的事情了，你别生我的气，别走。”
玉珑轻柔的替她擦去了泪水，长吁一口气将她揽在怀中，语气间满是缱绻不舍：“我没有生你的气，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其实很高兴。只是，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能陪着你到老，我走了以后，你要善待自己，要好好保重！”
文清哭的一塌糊涂的，连玉珑的衣襟上都沾满了她的眼泪和鼻涕，可是丝毫不见玉珑嫌弃的样子，他们像一对即将永别的恋人一般，只是紧紧相拥，只是深深凝望！这一刻，文清已经完完全全的将那个还睡在那里不省人事的陆宸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别哭了，我真的没有怪过你，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难免会吓着别人。我必须得尽快到烟峡山修炼，争取早已恢复法力，等我修成了大仙，也好帮你解决了这要命的霉运啊。”
“你还会回来？”她担心的就是这个而已。玉珑是她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她喜欢玉珑，不想失去他，可是恰恰是自己的愚蠢逼走了玉珑。
事已至此，她知道，就算她把肠子都悔青了也没用。不管怎样，她更想让玉珑好好的活着，哪怕他们再不能想见，但是只要彼此都好好的活着，好像就感觉他们没有那么远，仍旧能够每天看到对方的笑脸！
伸出手，硬是将玉珑俊美的脸挤在一起，看着那张变了形的脸，文清破涕为笑：“以后如果我难过了或者是想你了，就想想你现在的样子，准能像现在一样笑出来。”
她一笑，玉珑也傻乎乎的跟着笑了。这样就好，自己的离开如果让她过于伤心，那么就算他走了，心里也不会得到安宁！他希望留给文清的，是一个快乐的温暖的玉珑，一个无话不谈，相知相交的好朋友！
这样，等日后他真的位列仙班，一去不回，起码知道，文清能够快乐的勇敢的继续她生动的喜怒哀乐！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吧？
她有了爱人，自己就可以放心离开，皆大欢喜！只是为何心口的疼痛如此剧烈，像是有人用针一下一下的扎在心尖上，持续、剧烈、让人透不过气，却又无法触碰。
清晨第一缕光线透过稀疏的树叶，打在了两个相对傻笑的人身上。在阳光的照耀下，玉珑整个人变成了透明。
虽然那双有力的手臂还在，虽然自己掌心之下，还有那冰凉的触感，可是玉珑就这么消失在了清晨还不甚强烈的阳光下。
文清唇角的笑容变成了哭脸，渐渐的连声音也大了起来：“不行不行，回来，我还没准备好呢，先等一下，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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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传来玉珑低哑的笑声，他伸出了手，明明紧抓着文清的手臂，可是文清却还是急的直哭。
他不想继续煎熬，更不想让文清继续难过，所以他一把扯过文清，扬声道：“我的真气耗损太重，已经不能继续维持人形……我要走了文清，真的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