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暗流涌动

国际刑警收网的消息传来时，姜柔嘉正在医院给舅舅削苹果。

水果刀在她手里转了个圈，苹果皮稳稳当当连成一整条，没断。舅舅靠在床头，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叹了口气：“小嘉，你以前连个梨都削不明白，现在倒利索了。”

姜柔嘉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瓷碗里递过去，指尖蹭到碗沿的温度，轻声说：“练多了就会了。”其实是这几年一个人过，什么都得自己来——以前舅舅会让嘴硬心软的舅妈总把切好的水果递到她手里，连籽都挑得干干净净，可现在，再也没人替她做这些了。

舅舅咬了口苹果，眼神落在她颈间空荡荡的地方：“之前霍明金送你的那条项链呢？怎么没戴？”

姜柔嘉指尖顿了顿，拿起旁边的湿纸巾擦了擦手，语气平淡：“不小心摔碎了。”她没说那是被霍渊辞扯掉的，也没说霍明金又要给她买新的——有些事，没必要让舅舅知道，免得他又担心。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端着药盘走进来：“姜先生，该换药了。”姜柔嘉起身让开位置，看着护士给舅舅缠绷带，目光无意间扫到窗外——楼下的花坛边，霍渊辞穿着黑色连帽衫，正靠在树旁低头看手机，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点下颌线。

她心里一动，跟舅舅说了声“我去买瓶水”，便快步走出病房。

下楼时，霍渊辞已经等在楼梯间，手里攥着一个温热的纸袋。见她过来，他把纸袋递过去：“刚在楼下便利店买的，你爱吃的红豆面包，还热着。”

姜柔嘉接过纸袋，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的，便皱了皱眉：“怎么不戴手套？”这几天下雨，气温降得厉害，他右手还打着石膏，左手又没戴手套，指节都冻得发红。

霍渊辞没说话，只是伸手替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很轻，怕碰到她。他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声音压得很低：“皮埃尔那边已经被国际刑警控制住了，霍明金的处理组没找到人，现在正乱着。你这边……舅舅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医生说恢复得挺好，再观察一周就能出院了。”姜柔嘉咬了口红豆面包，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稍微压下了心里的不安，“对了，你右臂的石膏什么时候能拆？上次换药时医生说恢复得慢，让你少动。”

“快了，再忍两周。”霍渊辞笑了笑，抬手想碰她的脸，又想起什么似的收回手，转而攥住自己的衣角，“林跃已经把霍明金转移资产的证据整理好了，股东大会那天……你别害怕，我会在你身边。”

姜柔嘉点点头，把剩下的面包塞进纸袋里：“我知道。你也别太拼，上次在码头，你石膏都磕出血了，还硬撑着。”她没说自己后来看到那片血迹时，心里有多慌——明明是想保护他，却总让他因为自己受伤。

霍渊辞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一软，刚想说点什么，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他立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低声说：“我先走了，有事给我发消息。”说完，便转身快步走了，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姜柔嘉握着温热的纸袋，站在原地，直到脚步声远去，才慢慢走回病房。

而另一边，霍明金的办公室里，林助理正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霍总，皮埃尔的下落还是没查到，国际刑警那边好像提前收到了消息，把人带走了。”

霍明金靠在椅背上，手指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他却没碰一口——早上特意让助理买的蓝山，以前他很喜欢这个味道，可现在喝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查不到就不用查了。”他突然开口，声音很淡，“把股东大会的流程再核对一遍，别出岔子。另外，给姜柔嘉订一束白玫瑰，就说是舅舅让送的，祝他早日康复。”

林助理愣了一下，还是点头：“好的，霍总。”他心里纳闷，霍总明明知道姜小姐和霍渊辞的事，却还总想着用这些小恩小惠拉拢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在乎姜小姐。

等林助理走后，霍明金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五年前他和姜柔嘉的合照，那时她刚大学毕业，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得很干净。他指尖摩挲着照片里她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冰冷覆盖。

他不是在乎她，只是不能让她落到霍渊辞手里——姜柔嘉手里的股权，还有她父亲留下的研究成果，都是他的。

晚上，姜柔嘉回到公寓，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放着一束白玫瑰，旁边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祝姜先生早日康复——霍明金”。

她把花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没打算带进屋——白玫瑰是舅妈最喜欢的花，现在看到，只会让她想起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日子。

她换了鞋，走到客厅，拿起手机给霍渊辞发消息：“舅舅这边一切都好，你早点休息，别总熬夜。”

没过多久，霍渊辞回复了，只有两个字：“好的。”后面还加了个小小的月亮表情。

姜柔嘉看着那个表情，忍不住笑了——这个总是一脸冷硬的人，偶尔也会露出这样软乎乎的一面。她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起身去厨房煮面——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有点饿了。

锅里的水慢慢烧开，她放进面饼，又打了个鸡蛋，看着鸡蛋在水里慢慢凝固，心里突然觉得很平静。或许等股东大会结束，等所有事都了了，她可以带着舅舅离开这座城市，找个安静的小镇，每天煮煮面，晒晒太阳，再也不跟霍家有任何牵扯。

而此刻，霍渊辞坐在电脑前，林跃正通过视频汇报工作：“霍总，霍明金订了明天去上海的机票，好像是要见盛世资本的人。”

霍渊辞看着屏幕上的机票信息，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不用管他，让他去。我们只要盯着股东大会就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明天早上帮我订一份红豆面包，要热的。”

林跃愣了一下，还是点头：“好的，霍总。”他心里纳闷，霍总以前从来不吃这种甜腻的东西，怎么最近总想着买？

挂了视频，霍渊辞拿起手机，看着姜柔嘉发来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打开外卖软件，给自己订了一份粥——最近总熬夜，胃有点不舒服。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发出沙沙的声音。公寓里很安静，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光。霍渊辞靠在椅背上，想着明天见到姜柔嘉时，要把热乎的红豆面包递给她，还要跟她说，舅舅的出院手续，他已经帮忙联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