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筹码与危险

电话接通的瞬间，霍渊辞正站在暗域总部的落地窗前，看着苏黎世的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姜柔嘉刚发来微信，说小安的胃容物检测出微量河豚毒素，与霍老太太书房暗格里的毒药成分一致。

“霍总。”温情的声音裹着雨声传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我知道你在查老太太，也知道你需要证据。”

霍渊辞的指尖在手机边缘轻轻敲击，没有立刻接话。雨声通过听筒灌进来，像无数根细针，刺得人耳膜发疼。“温小姐想用什么做交易？”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霍明金的证词？还是你手里那半条手链？”

“我要霍家所有人，为小安偿命。”温情突然笑了，笑声被暴雨撕成碎片，“包括霍明金，包括那个躲在幕后的‘黑狼’，还有……霍老太太。”

霍渊辞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走到控制台前，调出温情的资料——五年前霍彦俊死后，她带着小安消失了三年，再次出现时成了霍明金的秘密情人。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却能在仇家别墅绑满炸药，绝不是轻易会被情绪左右的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凭这个。”温情的声音突然压低，“二十年前，霍氏集团吞并城南药厂时，死了三个研发人员。其中一个，是我父亲。”

霍渊辞的动作顿住了。城南药厂案是霍家发家史上最隐秘的污点，当年警方以“意外事故”结案，卷宗早就被销毁。他查了三年都没找到关键证据，温情怎么会知道？

“老太太亲手签的销毁名单，现在藏在她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温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字字清晰，“密码是她的生日，钥匙在霍明金的领带夹里——那是她故意给他的，用来监视他的筹码。”

雨声突然变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没。霍渊辞看着监控画面里姜柔嘉在解剖室忙碌的身影，指尖的敲击频率渐渐加快。“我需要证据。”他终于开口，语气不容置疑，“名单的照片，或者银行的开锁记录。”

“我要你保证我的安全。”温情立刻反击，声音陡然拔高，“霍明金已经派人盯着我了，老太太不会让我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把所有秘密发给国际刑警——大不了鱼死网破！”

霍渊辞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喜欢聪明人，但更警惕带着刺的聪明人。“明天凌晨三点，码头仓库。”他报出一个地址，“带上证据，我会让林跃接你。但如果我发现你耍花样……”

“你会杀了我？”温情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种诡异的轻松，“霍总，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需要证据扳倒老太太，我需要你帮我报仇。至于谁先背叛……”她顿了顿，雨声中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我口袋里有两颗氰化钾胶囊，一颗给我自己，一颗留给想灭口的人。”

电话挂断的瞬间，霍渊辞立刻调出码头仓库的监控。林跃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老板，需要派人控制温情吗？”

“不用。”霍渊辞看着屏幕里暴雨中的码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她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知道用自己的命当筹码。”他转身走向电梯，“备车，去法医中心。”

解剖室的灯还亮着。姜柔嘉正对着显微镜记录数据，白大褂上沾着点点血渍。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让霍渊辞的心猛地一揪。

“查到什么了？”他走过去，替她揉了揉太阳穴。

“河豚毒素，剂量不足以致命，但会导致呼吸衰竭。”姜柔嘉把报告递给他，指尖冰凉，“小安的肺部有积水，应该是被人注射药物后，伪装成窒息死亡。”她顿了顿，突然抓住霍渊辞的手，“温情刚才联系你了？”

霍渊辞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将手机里的通话录音调出来——他早就开启了自动录音。姜柔嘉听完，脸色变得苍白：“她想用父亲的案子做筹码？那可是霍家的死穴……老太太绝不会让她活着。”

“所以我们必须比老太太快一步。”霍渊辞握紧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虎口的旧伤，“明天凌晨三点，码头仓库。你和苏蔓去实验室等结果，我带温情去取证据。”

姜柔嘉的睫毛轻轻颤动：“你小心点。霍明金的人……”

“林跃会处理。”霍渊辞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去冰岛看极光。你不是说，想在没有霍家的地方，重新开始吗？”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照在姜柔嘉的银铃项链上，发出细碎的响声。她知道，这场交易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不是霍家覆灭，就是他们所有人，都陪着小安埋进冰冷的泥土里。

而此刻的霍家老宅，霍老太太正坐在佛堂里，手里捻着一串紫檀佛珠。暗格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温情的定位：码头仓库，北纬47°22'，东经8°32'。

“黑狼。”她对着空气轻声说，佛珠突然断裂，红色的玛瑙珠子滚了一地，“去送温小姐和她的秘密，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