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症
自虐症
“哥,家里的wifi什么时候能好啊?”梁少虞捧着手机,无聊的问道。
“这里太偏了,运营商说只能用有线,反正我们只是暂住,过一阵就回去了,你忍一忍如果觉得无聊就看电视,电视安装了有线网络,可以看国内的片子,你找找。”
梁少虞打开电视,拨弄了一会儿,发现一个想看的都没有,叹了一口气出门去了。
邻居家的小孩正在草地上玩沙子,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跟一对儿洋娃娃似的看着十分可爱。
邻居家有三个小孩,大的十几岁每周末回来一次,另外就是这两个,经常在门口跑跑跳跳跟他们家的小狗和小羊玩。
梁少虞跑到后花园采了一束花,又从零食柜里提了一兜甜兮兮的点心来到别墅前。他也不说话往草坪上铺了一块野餐垫,把零食都打开,开始编花环。
两个小孩都是小姑娘,很快就被梁少虞的花环吸引,小心翼翼的跑过来用奶声奶气的英语问他,“哥哥,你在做什么?”
“编花环啊。”梁少虞已经编好一个递给她们,“看看,喜欢吗?”
五岁的小姑娘点点头,梁少虞将花环戴到她头上,跟另一个女孩道,“你等会儿我给你也编一个。”
不到十分钟,两个小姑娘戴着编好的花环,围着梁少虞又蹦又跳,玩开了。
梁少虞小时候跟着哥参加各种国外的夏令营,外祖父还给他们请外教,所以英语很不错,他用英语给小女孩们讲聊斋,讲神话故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梅达、莉莉回家啦。”穿着碎花裙的女邻居站在门口喊道。
邻居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叫萨利姆,长着一把络腮胡、大腹便便,女主人叫索里亚,爱穿花裙子,下巴三层褶。
梅达和莉莉听到母亲的呼唤,恋恋不舍的拍拍裙子往家走。梁少虞刚要起身回家,索里亚朝他招了招手拦住了他,“嗨,腻等一虾。”
她说着蹩脚的中文,见少虞站定才转身回屋,提了一小篮烤饼干和自制的羊奶奶酪送给他。
“cookie,cheese,阿咩阿咩阿咩。”索里亚太太做着大口吃的动作。
梁少虞被她逗笑,“mrsleo,icanspeakenglish。”
索里亚笑眯眯的改成英文,对他表达了感谢,谢谢他陪女儿玩,她们看起来十分高兴。
梁少虞捧着饼干和羊奶奶酪回到别墅,撚起一块尝了尝,奶酪加了焦糖甜甜的十分合他口味。
梁祈安画完今天的画像下楼,闻到客厅里一股奶奶的味道,“你吃什么呢?”
“邻居索里亚给的焦糖奶酪、烤饼干,还热乎呢,哥来尝尝。”梁少虞浑身散发着奶奶的味道,配着他那一头羊毛卷像个奶唧唧的未成年。
“这么大了少吃这些东西。”梁祈安从他手里拿走那筐零食,“等半小时我做饭”。
梁少虞嘟了嘟嘴没有反抗,打开电视找节目看。
跟邻居混熟了以后,梁少虞的农场生活渐渐没那么无聊了,上午复习功课,下午跟着萨利姆去放羊。
刚出生的小羊羔奶呼呼软软的一团,大眼睛长睫毛雪白雪白的一点膻味都没有,梁少虞抱着小羊爱不释手。
索里亚有记录生活的习惯,脖子上总是挂着一个拍vlog的灵眸照相机,这还是在亚马逊中国网店淘的。
此时此刻,那个爱笑的少年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大风刮过,掀起一阵草浪,也掀起他鬓边的头发,他笑的那么肆意。
傍晚的夕阳将草地、羊群,还有抱小羊的男孩镀上神圣的光晕,索里亚举起相机记录下这一刻发到youtube上,不过一个小时便点击量过万。
这四五秒视频沿着网线传到了世界各地,也传到了正在爬墙刷视频的林柏舟手机上。
林柏舟已经被林渊囚禁大半个月,身处缅甸人生地不熟,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养父母早就被林渊封了口,整个世界除了他的粉丝竟然没有人找他在意他。
林柏舟给少虞发了许多道歉短信都没得到回复,此时看到他的视频,情不自禁的点开私信留言【你好,您认识视频里的少年吗?我是他的朋友能否请您帮我联系一下他,我叫林柏舟。】
刚点完发送,房间门陡然被人推开,林柏舟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手一软,手机被摔到了地上。他急忙捡起来退出youtube,看着门口压迫感极强的身影,抖着声音问道:“有事吗?”
林渊瞄了瑟瑟发抖的小兔子一眼笑道,“怕什么?该惊恐的是我吧?我们林大少爷今天有没有向国内求救啊?有没有发求救视频?”
“没有没有,我没有了,真的,不信你看。”林柏舟把手机推到他眼前让他看自己的浏览记录和各个社交软件上的信息。
“没有就好,你不会遭殃,接到你消息的人会很难受。”林渊握住林柏舟的胳膊将他拎到床边,开始解裤带。
“今天是周六,说好的周六可以休息,”林柏舟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眼前蹦出的巨物已经是不容商量的情况。
——
早晨七点,少虞起床陪着哥跑步,跑了大约四十分钟,哥回屋做饭去了,少虞坐在草坪上休息。
邻居家的小女孩捧着小饼干哒哒哒跑了过来,“哥哥,今天下午几点可以给我们讲故事?”
“嗯——”梁少虞拖长音调,待小女孩眼睛里的期待拉到最高才笑着说道,“下午两点好吗?”
“好!”
梁祈安看着弟弟满面笑容的回来,将三明治和牛奶放到桌子上道,“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小孩你也能玩到一起去。”
“农场太无聊了,没有网。”梁少虞咬着三明治,白色的酱汁沾到鼻子上,像一只白鼻子卷毛小羊。
“哥不是在这陪着你吗?”
“不一样的哥,哥是哥,网是网,朋友是朋友嘛,人怎么能只有一样?”
“那是你需求太多,”梁祈安伸手将他鼻子上的酱汁擦掉,“下午去逛街。”
梁少虞刚反应过来似的拍了一下脑门,“哎呀忘了今天是周六了,我刚跟小朋友约好下午给她们讲孙悟空,要不我们明天去吧哥。”
“不行,过了逛街日,就不能去了。”
“这又不是美国规定的,是你规定的,”梁少虞越说越小声,“哥我怎么感觉你比在国内的时候独裁专制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