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是命
第372章是命
话到最后，君墨几乎是吼出来的，脖子上青筋暴起。“为什么？”赵铄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杀人咯，难道不是想杀就杀？还需要理由吗？我以前这样做的时候，父王和王兄可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小哥哥你这么问显得好生奇怪。”她笑起来，明媚的面容上笼罩了一层阴翳，“小哥哥你自己不也是靠杀人为生的吗？难道你杀人时，还会问自己为什么要杀他？”
不等君墨答话，她又拉长语调哦了一声，“不对，小哥哥你杀人本就是有理由的。你是听命办事，拿钱办事，这本身就是理由。”
“我杀人虽然不是因为听了谁的命令，拿了谁的钱，但却是因为我想杀。”
“这本身，也该是个理由。”
“小哥哥现在满意了吗？”
她弯身拿起放到一旁的斗篷披在身上，“看来小哥哥还没想好要怎么做，那我就再给小哥哥一段时日。不过我希望小哥哥能尽快想清楚，毕竟没有你，我们也能成事。”
说罢，她没再去看君墨的神情，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两人第一次撕开面皮说话，鲜血淋漓不堪入目。
薄薄的屋门没能格挡住君墨的怒吼，赵铄往前迈步的动作一顿。
“郡主？”身侧的青萝跟着停下，不解的看向她。
赵铄却没有回看她，只低头打量自己摊开的两只手掌，手掌洁白如玉。
“青萝，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如果是别人，或许需要，但如果这人是郡主，那就不需要。”青萝握住赵铄的手掌替她合上，“郡主本就该是随心所欲的，不该受到任何约束。”她眸光一闪，话音里带上了一股狠意，“何况那两个人，原本就该死！”
居然趁着张戈不备，偷偷跑了出去，跑了也就罢了，还好死不死的撞破了王府的秘密，那件金灿灿的龙袍摆在那里，就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必须死了。
这就是命。
许是这话宽慰了赵铄，她终于没有再盯着手看，也没有再想刚才在屋子里君墨问她的那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头顶不知何时又变成铅灰色的天空，道：“我们去见王兄吧。”
……
澄黄的茶水顺着壶嘴倾泻而下，清雅的茶香气也随之散开。
只是天到底是冷了，纵使屋子里摆了好几个炭盆，还是能感受到阵阵寒意，连带着一张嘴说话，就有团团白雾自嘴边升腾消散。
氤氲中，赵铄听得赵铎在喊她。
“怎么了王兄？”
“有心事？”赵铎问，挥散格挡在两人中间的白色烟雾，“是因为君墨吗？”
对面坐着的是自己最信赖的兄长，许多不能对别人说的话此刻也变得可以说，赵铄没隐瞒，低低嗯了声：“王兄，我看小哥哥一时半刻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关着他吧？算算日子，昭武帝派来做主的大臣也快要到了，到时候定然少不得要来家里，要是小哥哥趁机闹出什么动静，让那位大臣知晓了，那”
“还有藏在城里的卧虎，也是个大麻烦。”她皱眉，眼底自然流露出厌恶，“我看那些人根本就不该叫什么卧虎，该叫走狗才是！”
闻着点肉味就忍不住往上凑，不依不饶誓不罢休的。
真烦。
赵铎手抚着膝头哈哈大笑：“他们一直都这样，以前也没听见你说烦，现在说，还是因为你自己心烦吧？”
所以才看什么都不顺眼。
先前两人过来的时候，青萝已经偷偷将赵铄和君墨的对话说给了他听，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心里还是在在意君墨问的那句话。
在他看来，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杀了两个人而已。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不过妹妹眼下受了委屈，他这个做兄长的，总归要顺着她的意思说些顺耳好听的话来安抚她才是。
“那些人你放心，柴将军和张戈已经在暗中排查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他道，眼神几分阴鸷，“还有君墨。他要是能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倒是可以考虑放他一马。但若是执意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明知道他的存在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还不出手，那就实在是太蠢了。
到底还是从赵铎嘴里听到了这句话，赵铄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还是忍不住扭了扭身子：“王兄，能不能..能不能把小哥哥交给我？”许是怕赵铎拒绝，她忙竖起手指发誓，“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他坏了你们的事的。”
素来只要赵铄提出要求，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满足的赵铎这次并没有立即答应，他在思考，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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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小事。”他道，“君墨在府中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对府里的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要是一个不慎让他跑了出去，那可就.”
“这个我知道。王兄放心，我不会让小哥哥有这个机会的。”
外间传来脚步声。
“这件事容后再说吧。”赵铎站起身去开门，赵铄跟着起身。
她知道这个时候来的人肯定是要和赵铎商议要事，她无心理会这些事，还是离开为好。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来的人，竟然是——
“雷木头！”赵铄讶然，“你从朝阳回来了？！”她像是想起什么，歪头往雷霆身后看，“云方呢？是死了还是怎样？怎么没看到他？”
本来心底就憋着一股气没有发作出来，此时看到雷霆，赵铄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云方。
说起来，要不是云方自作聪明的跑去朝阳，结果落到了顾渊手里，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
她唇角紧抿，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雷霆，势要从雷霆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他没跟来。”雷霆道，算是对赵铄问题的回答，然后便看向赵铎，“世子，我有事要说。”
赵铎点点头：“进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