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策马一道纤影踉跄伏在青马上,泪声凄……
第45章策马一道纤影踉跄伏在青马上,泪声凄……
钱基在她的陷害下,现在已经gay名远扬了吧?
付明宛咬着指甲思考起来:按理说,婉贵妃已经下旨给钱基赐了男妻,钱家既不能,也不敢再迎娶女子进门。
……除非纳妾。
难道宁禧甚至连同妻都算不上,只能被称个“同妾”?
啊——杀了我吧!
她在心里呐喊。
仔细一想,这件事的确疑点颇多。
帝城的富贵人家,怎会特意托人来雍州这偏远小地求亲?想来是钱基那档子破事儿在帝城传的人尽皆知,清白人家不肯将女儿嫁给那货,这才舍近求远。
宁家这是在装聋作哑,故意将宁禧往火坑里推?
又或许因为雍州天高皇帝远,消息闭塞,他们同样被蒙在鼓里了,不知道许大人的外甥是谁,更没听闻过钱基的那些丑事。
不是gay变坏了,而是坏人变gay了——没想到钱基还无师自通,自行进化成了骗婚gay!
付明宛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第二天一早,她找上了宁萱。
宁萱见她来,很是开心,忙拉她坐下喝茶。
或许是因为年龄相近,又同为庶女,付明宛能感觉到宁萱很卖力地想和她拉近关系。
她说:“大姐姐向来不喜欢我,芸儿又是男孩儿,我在家里一直孤零零的,还好禧姐姐现在回来了,能同我做个伴儿。”
拉近关系的前提是坦诚相见,她正好可以借机打探消息。于是幽叹一声:“我也是!可惜我嫁人后就要离府了,届时帝城山高路远,怕再难与萱儿相见。”
“哎呦,这不是还得个两三年嘛,且长着呢,”宁萱亲昵地拉住她的手,“我爹爹可厉害了,以后肯定能去帝城当官儿的,到时候咱们一家子在帝城照样团聚。”
“我、我其实有点害怕。”付明宛瑟缩。
“禧姐姐害怕什么?”
“大姐姐是嫡女,相貌才情皆佳,这才是能管得了家的主母人选。不像我……”她顾影自怜,“我是庶出,又自幼养在庄子里,大字识不得几个,只怕镇不住夫君的妾室们,帝城那些贵女定要笑话我。”
见宁萱听到“主母”这词后脸色一僵,她再接再厉:“爹爹怜我薄命,竟肯将我这样粗鄙之人送去当高门大户当正头娘子,我怕愧对爹爹的这份厚爱……”
话毕,她擡袖缓缓啜了一口茶,眼帘低垂,神情淡淡,只等着宁萱作出反应。
“禧姐姐刚定下亲,慌、慌乱些也正常。”
更慌乱的人其实是宁萱。她往嘴里猛塞了块糕点,觉得噎,又立刻灌了口茶压下喉尖的滞塞,咳嗽几声后才缓过来气儿。
沉默半晌,她朝付明宛勾了勾手:“禧姐姐,你凑过来些。”
付明宛一挑眉,侧耳听过去。
宁萱犹豫着,轻声说:“你别生气,其实……许家那外甥已经有正房夫人了。”
她故作惊讶:“什么?”
“其实你嫁过去,是去当妾的。”宁萱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虽是妾,但许家答应了会以正妻之礼待你,你与那位大夫人无甚差别,只是名分叫着不同罢了。多少人想进去许家当妾都当不上呢,还是姐姐你有福气。”
意料之中。但这小丫头竟然说了实话?还算良心未泯。
付明宛佯作忧色:“可妾室怎敢与正妻比肩?这不是打大夫人的脸?”
“听说那郎君跟他的正妻不和睦,眼下不过碍于新婚的体面,不便动她罢了。”宁萱满脸雀跃,“许家让姐姐待几年再进门,没准是想趁这段时间把那正妻给休了,届时好明正言顺娶姐姐为妻呢!”
“许家那等高门,我做个妾就知足了,哪敢奢求什么正妻之位。”付明宛垂眸一笑,语带羞意。
“这是哪儿的话,有正妻可当,谁要做妾呀!”宁萱脱口而出,“妾就是个伺候人的贱命,正妻才是明媒正娶、持家管事的,生下的儿女才叫嫡子嫡女,进得宗祠、排得上族谱。我娘说了,日后定要给我找户好人家,让我嫁进去做正头娘子,绝不居人之下。”
她刚才分明跟付明宛说“当妾也很好呀”,这会儿却张口闭口全是嫡嫡道道,听得人脑瓜子嗡嗡。
宁萱若有半点脑子,也该察觉到自己的话有多么前后矛盾——但既然心思不深,那方才所言,多半也是真话了。
宁家不想让宁兰、宁萱委身为妾,又想攀上许家,这才将宁禧接回了府,并向她隐瞒了做妾的事。
至于钱基的那位“大夫人”,必然是许家藏了话眼,故意遮掩着,未跟宁家提起。
宁家人倒还没有坏透,勉强能处。
既如此,该去探探宁骏那边有没有可乘之机了。
在连日的留意之下,付明宛总算摸清宁骏作息,他每日乘驿车往来衙署与州中,多多在天将擦黑时回府。
于是这天晚饭后,付明宛端着一碗莲子羹进了宁骏的书房。
宁骏正聚神与一对蛐蛐较劲,忽见她现身,吓得一抖,小竹签拨得小虫蹦出了斗笼。
他连忙咳嗽数声,手暗自摸起一本书,假意看了起来,半晌才故作惊讶:“禧儿怎么来了?”
“女儿熬了些羹,请爹爹尝尝,”付明宛装作没看见在地上乱蹦哒的蛐蛐儿,“爹爹这么晚了还在辛劳公事,女儿看着心疼。”
“禧儿有心,可比你大姐姐、小妹妹懂事太多了。”宁骏欣慰地接过羹。
付明宛微笑着盯着他:“爹爹近来常愁眉不展,可是有政务为难?若女儿能助一二,还请爹爹明言。”
我?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