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65.“你走吧。”

第63章65.“你走吧。”

“你走吧。”他眸色中染着淡淡霜雪的冰冷，墨色瞳仁似冷而硬的黑曜石，纵使桌前那一片暖黄色的灯光落入他眼底，也恍如冰面上映出的冷冷雪光一般。

她转头看向他，神色微微讶异。

那日……

“你欠我一个解释。”她的眸光前所未有的清灵，如一泓冰泉。“我想，我大概也欠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我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你可会离开？”

“不会。”她不想隐瞒他。

“是我妄想了。”他笑容有几分凄然。“我总以为，你不至于对我如此无情。”

“有情如何？无情如何？”她转头看向他，眸中有难以抑制的沉痛：“在家国面前，你不觉得‘情’之一字太过渺小吗？”

她垂眸，微偏开头：“我听茉莉说，是你先拿下洛州城，李珏后来才带着军队来。”李珏的行事风格，她过去也听舅舅说过。若是李珏先入城，这洛州满城百姓怕是都保不住性命。“你能保住洛州一城百姓，我对你充满了感激。”

他的笑容本已凄冷，听得她“感激”二字，眸光往下沉了一沉，愈发冰冷。“你可知我如何拿下洛州城？”他看着她，说：“在不损不一兵一将的情况下，又不伤及洛州城内任何人的性命。”

她怔了一怔，忽地有种不想再听下去的感觉。她微微合上双眸，手紧紧攥着被子。

“是你父皇。”

那一句话出口，仿佛有人狠狠抓住了她的心脏，猛地扯下，浸入一片冰水之中。

“我对他说，要保住洛州城的百姓，要保住你的性命，只有……”

她的一颗心在冰水里搅着，被撕扯着，无数冰水从缝隙里灌入，直到填满她的心脏，而后便沉了下去。

“他自刎于殿前。”他淡淡道：“这便是你要的真相。”

至于其他，已没有再提的必要。

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韩瑀：“这笔交易，我父皇一定做得心甘情愿。”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努力让有些干哑的喉咙不至于发不出声音来。“那我们也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多久都行，除非你赶我走。”她眸色中的凄哀褪去，冷静得不再带有一丝情感。“我只求你，让我父皇入土为安。”

“莫要让他……”她似乎有些吐字艰难，却是坚持着将那句话完整说完：“在那么高，那么冷，又黑暗的地方，被冷风吹，被鸟啄食。”

“好。”

……

“此时离开，你我还能存这一点往日的美好回忆，算是给彼此的纪念。”

他就在她面前，微侧身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