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楼（2）

芍药楼（2）

把兰御城送到牡丹楼，把裴玉升丢回芍药楼后，柳涣雪骂骂咧咧去找崔苑。

【你今天骂了多少句娘？】

“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我快被痛死了啊啊啊！真的好痛！我感觉我要死了。”柳涣雪抱怨，神色一如既往的淡，什么都没发生过般。

崔苑在梅花楼里捣药，头也不回道：“坐长椅上。”他一回头，蹙眉道，“是你？怎么了？”

柳涣雪扯开衣襟，不堪入目的异域风情。他把短上衣扯开，镇痛效果消失，随后手腕处脚踝处皮肉割裂，汩汩流血。他脚底一热，血突然喷涌。他差点站不稳，忙扶着长椅坐下。崔苑的脸色铁青，加上白发浅瞳，有些狰狞。

崔苑道：“怎么弄的？”

见崔苑一副要升天的表情，柳涣雪想“也没这么严重吧”，低头看，手指头僵在半空。脚踝处见得白森森的骨头，皮肉发白。手腕处更是可怖，血发黑，缓缓低落，被粉刷似地手臂隐隐看得有东西在蠕动。

柳涣雪差点呕吐。

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靠要我命直说！！！

崔苑蹙眉，“你去哪了？”

“探心符，心境。”柳涣雪吞口血，唇齿间满是铁味。他疼得说不出话，眼里在眼眶打转。

崔苑翻出瓶瓶罐罐，按住柳涣雪的手，红色粉末洒在手腕处，伤口先是一阵冰凉，而后如火灼烧。柳涣雪要弹起，被崔苑毫不客气地绑在椅子上。

“药粉有腐蚀性，你忍着点。”

啊啊啊啊！忍不了！！！柳涣雪要疯，疼得大叫。

【别嚷了，很吵】

啊啊啊啊啊啊！我就嚷！！！疼死了操！柳涣雪被崔苑禁言，嘴皮子黏一块。他看自己白色的皮肉化为水，那块黑不拉几的东西靠近是伤口蠕动，慢慢地探出身。

“这是月光蠕，生活在干燥的环境里，嗜血。”崔苑用镊子把月光蠕伸到柳涣雪眼前，像水蛭的生物不断摇摆，柳涣雪憋着恶心感，偏过头。

“这是很好的药材。”崔苑把月光蠕丢近器皿，给脚腕倒药粉。柳涣雪感觉自己要死在这里。

【你想想任务没完成被主角千刀万剐的痛，就会觉得你现在所受的痛根本不算点什么】

柳涣雪：“……”

问候系统祖宗十八代。

崔苑把罐子一放：“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期间静养。”语罢，崔苑当柳涣雪的面把月光蠕捣碎。柳涣雪一阵恶心，头晕目眩起身。

“崔楼主，有伞吗？”

“有，墙角。”

柳涣雪道谢，抹指朱砂画符，往自己腿上手上啪啪打，带伞而去。

【没想到你还能走路啊】

“我走你大爷，痛！”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啊！”

系统沉默一阵，【梅花楼主说你要静养，照剧本来说，清雅镇除魔，曲蝶山捉妖，醉微山脉布阵等等等事情接踵而至】

“那我要改剧情。”

【这些事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你怎么改？】

柳涣雪：“带兰御城去，我指导兰御城做。”

【……那本系统祝你好运哈】

他前去牡丹楼，大老远传来朗朗读书声。柳涣雪在聚牡丹学堂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住脚。方正学堂檐下一排弟子，手捧书卷罚站。兰御城站在最左边，柳涣雪找一阵才找到。他站在艺术石后，恰巧挡住看兰御城的视线。

【牡丹楼是谢清宗管教最严、课程最繁重的地方。你也看到了，兰御城不愿意学，先是罚跪后是罚站，你指导得来么？】

“本领要是不学，就只能靠他人。”

书中兰御城黑化，操控众生为自己谋利。

【他起码学会了‘勾魂术’】

柳涣雪：“……“

天色渐暗，乌云翻滚，空气渐渐潮湿。雨点落下，一点一点打湿地面。柳涣雪撑伞，老头一声呵斥，门口的弟子排着队进屋。老头执鞭站在门口，抽一鞭进一个。柳涣雪脖子向后一缩，有弟子直接呜呜呜地哭起来。

柳涣雪往艺术石后看，兰御城被抽一鞭，老头瞪他一眼，又抽一鞭。

老头搞针对啊！

看兰御城呡嘴，还是那副逆来顺受低头不语的模样。柳涣雪就不理解了：“这孩子在外人面前挺乖的，为什么对他师尊这么……抗拒？”

【因为你无理由责罚】

读书声停止，只有老头的胡言乱语，不知听了多久，老头撑伞离开。弟子们在屋檐下，伸手接雨。柳涣雪想着分批将弟子送回他们家去，擡腿欲走，裴玉升迎面前来。

“柳仙君，你不走啊。”

“接人。”

“嗯哼，正好，我也是来接人的。我与你一起走。”裴玉升走在他前头，与弟子们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