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结果&过年
第50章结果&过年
“我妈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许妄语气笃定地说道。
几个小时之前，面对刘芸的厉声质问，许妄没有丝毫隐瞒，坦然承认了自己喜欢顾匪这个事实。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次，母亲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抄起棍棒，而是选择把他锁在了卧室里。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明白，刘芸这次之所以表现得这么“温和”，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许建。她担心事情一旦闹得沸沸扬扬，会传到许建耳朵里。毕竟，许妄，这个考上了清华的儿子，是许建在这个家里唯一的牵挂。要是让许建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以他的性子，恐怕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这个家，头也不回地离开。
刘芸心里清楚，当下最妥善的处理办法，就是顺着顾匪那小子的话，把所有问题都推到他身上。只要把责任撇清，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对于许妄，他的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学习，考上清华。至于那些歪门邪道的情啊爱的……刘芸坚定地认为，儿子只是受人蛊惑才会误入歧途，只要自己努力，一定能让儿子回归正轨。
“你回去吧，太冷了。”许妄看着顾匪，目光落在他被冻得通红的鼻头上。
顾匪微微摇头，“等一下，我想再看看你。”
许妄没再说什么。
因为和顾匪一样，他也想好好看看他的男孩。
*
第二天，车玥和顾匪母子二人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顾匪还是昨天的那套说辞，咬定许妄什么也不知道，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对此，车玥虽然心里不太痛快，但还是选择尊重儿子的决定。
“许妄真的和这件事没关系，那个吻……是我趁他没有防备突袭的。硬要说的话，他也只是个受害者，没有半点错处。”顾匪神情恳切，目光坚定地说道。
昨天晚上见完许妄回来，顾匪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忘了问一件最重要的事：关于他俩的关系，许妄的妈妈刘芸，现在到底知道了多少？
顾匪反复思量了一晚上，最后决定至少在学校这边，他还是要把责任担下来，这样一来，就算许妄他妈什么都知道了，但顾及脸面，也不会把事情闹得太厉害。
话落，顾匪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似是在压抑内心翻涌的情绪，紧接着，他的语气又急促几分：“我向您保证，往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您可以把我们的座位调开！要是这样还不行……”说到这里，顾匪顿了一下，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已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您把我转到其他班级也成，我都接受。”
“您呢？也认同他说的这些？”王庆贵眉头微蹙，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车玥。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车玥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疲惫。
相较于其他母亲，车玥向来觉得自己要开明得多，可当亲耳听到儿子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是个同性恋时，那种冲击与打击，还是如汹涌的浪潮，瞬间将她淹没。
在那一瞬间，万千思绪如潮水般在车玥的脑海中翻涌。她满心困惑，顾匪怎么就成了同性恋呢？难道是自己怀着他的时候，误食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影响了他的性取向？又或者是自己和顾源离婚，给孩子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致使他将情感寄托在了同性身上？
车玥怀揣着这些疑问，小心翼翼地向顾匪求证。然而，顾匪对这些猜测逐一否认。他的回答简单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恰好是个男孩子罢了。”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车玥只觉内心一阵刺痛，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事情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改变。
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与痛苦过后，车玥最终还是选择了包容。原因别无其他，她的孩子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她既改变不了孩子的选择，那便只有选择支持。
她气孩子离经叛道，但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孤立无援。
说到底，终归还是因为那个字——爱。
“好，我知道了。”王庆贵说道。
“老师，许妄那边，还是要麻烦您和他妈妈解释一下，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连累他，而且……”顾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许妄是咱们学校的金字招牌，明年高考省状元的候选人，您肯定不会看着他被家人误解，影响成绩吧？”
王庆贵怔了一下，擡起头看向眼前的少年，他虽然极力保持镇定，脊背挺得笔直，可眼底深处，丝丝缕缕的急迫却如细密的蛛丝，不经意间悄然流露，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这臭小子！话里话外竟然还威胁起老师来了！见王庆贵没说话，车玥急忙开始打圆场，“王老师，您别误会啊，这孩子就是嘴快，说话不过脑子，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们实实在在是生怕给许妄同学添乱，影响他的学习和生活……”
“我会和许妄妈妈解释清楚的。”王庆贵开口道。
“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车玥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试探着问道，“王老师，您看顾匪这孩子，之后是给他换个班级，还是有别的安排……”
王庆贵思忖片刻，说道：“我先联系许妄妈妈，其他事情放假回来再决定吧。”
“嗯嗯，行，一切都听您的安排。”车玥连忙点头，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
目的达成，顾匪和车玥向王庆贵道谢后，准备离开。就在两人即将踏出办公室门的瞬间，王庆贵突然开口，叫住了顾匪。
“别把自己赔进去。””王庆贵的声音低沉有力，看向顾匪的复杂目光好像早就知晓了一切。
顾匪的脚步猛地一滞，身形微微僵住，显然没料到王庆贵会讲出这样的话。短暂的失神后，他迅速调整好状态，嘴角扬起一模自信的笑容，轻松回应道：“放心吧，老师，不会的。”
这场赌局，许妄不会让我输。
*
从学校回来，车玥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和钱昭带着钱继海和顾匪这一老一小回北京过年。
眼瞅着就要启程出发，顾匪却骑着自行车跑了。
不用想也知道，顾匪去找许妄了。跟上次“深夜相会”不同，现在青天白日的，爬树这种事当然不能做，不然的话，他上一秒爬上去，下一秒就会被小区保安当做可疑人物抓走。
没有办法，顾匪只得乖乖地站在那棵柳树旁边，目光死死地紧盯着那扇窗户，满心寄希望于屋里的那个人能够打开窗户瞧瞧外面的情况。
然而可惜的是，他苦苦等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见到人，直到接到车玥的第三通催促电话，他这才万分恋恋不舍地回去。
一晃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简简单单吃完早饭，钱昭和顾匪一起忙活着贴春联，钱继海和车玥则是在厨房为年夜饭做准备。
认真说起来，四个人里面，最高兴的人还得是钱继海。
前几年，他因为钱昭闪婚的事和他置气，春节都是自己一个人在a市过。他倒不是对车玥母子有什么意见，毕竟俩人结婚证都领了，只是钱昭那个犟脾气，每次说话都不给他留台阶，他这个当爹的总不能跟儿子低头。不过好在今年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