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103章青春无悔（12）……
第103章第103章青春无悔（12）……
“我下次就会了,肯定能做得更好。”曾好雨自言自语，还是有些不服气，轻轻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
李牧不由看笑了,为着女儿身上这一股不服输的劲,这心性是很多人身上都没有的，如果以后一心做研究倒是有些可惜了。不过他才在脑子里转了会儿这个念头,李牧就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小雨还在读书,距离大学毕业不知道要多久,现在考虑这些为时过早。
市场部办公室的大门是敞开的,虽然是午休时段,但还是不时有人经过。
有职工本来只是随意往办公室里瞟了一眼,却惊喜地看到了李厂长在市场部。
他有些开心，大喊了一声，“哎，李厂长，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们这一层了。”他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楼层。
“是老安，你进来。”李牧看到他招了招手,指着曾好雨介绍道,“这是我女儿曾好雨。小雨,你喊声安爷爷，他可是我们电机厂的老把式老法师，生产线上的机子有啥问题,他看一眼就知道，厉害的很。”
老安粗着嗓子说，“李工,你就别埋汰我了!老安我的技术哪能和你比。当时我是经你指点才把那台电机修好的，要不然，当时我那张老脸可都丢没了。还有你帮我从生产一线调到了……”老安想要说的话被李牧一个手势阻止了。
“安爷爷。”曾好雨见缝插针地喊了声。她刚站在一旁听着，曾好雨对他很有好感。
安爷爷和曾金生的年纪差不多，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双手，黝黑、粗糙，关节很突出。
老安听了，瞅了眼曾好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小姑娘，就觉得好看又机灵，“使不得使不得，李厂长你太客气了。”
“你这么大年纪了，而且是我们厂的功臣，她应该喊，你就受着。”李牧说。
老安答应了一声，对着曾好雨夸，“早就听说李工你有一个又聪明又好看的女儿了，我老安可算是见到了，和你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哈哈哈。”
“其实小雨更像我爱人。”李牧说，“我十几岁时插队到关山省的曾家庄，我们俩在庄子里结的婚，后来有了小雨。77年高考恢复，是我爱人鼓励我参加高考，大学毕业后才能分配到电机厂。”
老安突然发现这小姑娘姓“曾”，他一向说话比脑子动的快，“李厂长，你下乡的时候是当上门女婿的啊。哎呀，我这嘴。”
李牧不以为意，“当时领证的时候我们俩就说好了。我爱人是独生女，我不是，说定了小孩就跟着她姓。我老丈人当时不嫌弃我没钱没地位，我就不能没有良心。”
“李工，你是这个。”老安给李牧竖起了大拇指，“我们做人是不能丧良心。那你闺女是来我们厂上班了，很好啊，女承父业。”
怎么每个人都在关心自己是否来电机厂上班呢，奇奇怪怪。曾好雨忙把说了几遍的说辞说给安爷爷听。
“李厂长，你真是！以前我们厂都是接班进的，你这个脾气。”老安有些恨铁不成钢，拉着李牧到了角落，还仔细看了看外面有没有人经过。
“你和我老安说说，到底选电机厂还是那啥电器。我可听人说了，上面说拆了以后，两个厂子要有两个大领导，你只能选一个。”
“我听从组织的安排。”李牧看着老安自以为压低了声音，但整个办公室还还有走廊都听得到，比如自己女儿，她就竖着两只耳朵，眼睛滴溜溜地在转，认真地“偷听”。
“如果组织让你选，你肯定要选我们电机厂啊，我们这些人就只服你，电机厂这么大一摊子活，不能少了你。”老安紧紧握住李牧的手。
“就算我不当厂长了，电机厂有你们就能一直能好下去，你就放宽心。”李牧安慰道。
老安摇了摇头，想着这几十年在厂里看到的，“这谁知道，反正我只信你。”他在走之前，连声说，“李厂长，一定要选我们。”这话让曾好雨差点笑出来。
李牧看着女儿憋不住笑，点了点她，让她大胆地笑出来。
“阿爸，你选哪一个？”曾好雨好奇地问，而后捂住了嘴，“就当我没问，是机密的话。”
“还没想好。”李牧本来下定了决心，但这两个礼拜，电机厂的老人们都说舍不得自己，这开始让他犯难。
“我永远支持你。”曾好雨忙表态，说着好听的话。
“我知道的。小雨，有什么事，爸爸不在厂里话，你就去找任平。”李牧很欣慰，看了看手表，下午要出去开会，又追问道，“晚上真的不要我送你吗？”
“真的，这里5点就能下班，5点15分正好有一辆公交车，我坐车可方便了，下车就是小区门口。”曾好雨拒绝了好几次李牧要送她回家建议。
“到了小区更不要掉以轻心。”李牧知道女儿不耐烦，但还是说了几句。最近他听人说了好几起聚众打架事件，还有不发侵害的事情，游手好闲的人多了，就容易出乱子。
“我知道，要观察，发现不对就要要小区的保安。”曾好雨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等李牧离开，曾好雨发现她没有时间再做暑假的试卷了，只好重新把它们装回书包，投入早上的汇总整理工作。
上班时间超过了15分钟，陈芹才赶了回来。她看到孙自立不在，松了一口气，对曾好雨解释，“今天的公交车迟迟没来，我就跑过来的，还好我家不算太远。”
她拿起早上倒好的水一口灌了下去说，“好雨，我忘了和你说，我们这一层有厂图书室，你喜欢看书的话，可以去那边借。”
陈芹从包里翻出一张卡片，这是她在家里翻了很久才翻到的，“这是我的借书卡，你拿去用吧。这图书室是李厂长一手建立的，当时买了很多书。刚开始大家都去那里借书，听说还能碰到不少领导。后来领导们去的少了，这图书室就变清净了。我不喜欢看书，这借书卡你两个月后再还我就行。”
曾好雨笑了会儿，明白了陈芹的意有所指。她接过陈芹的图书卡，真诚道了谢，除了厂报，她想通过其他途径了解电机厂。
陈芹本来想再和曾好雨多聊会儿，发现这个小姑娘拿着笔在本子上圈圈划划，专注得听不到她的声音。
陈芹只好同样的安静下来，开始整理服务部那边的各类投诉。
孙自立让陈芹继续归纳整理这一年明飞电器相关的投诉建议，说是想要知道老百姓更看重哪方面。这投诉量可不是小数目，本省的投诉占大头，还有很多外省市电话投诉、来信投诉的。
当时孙自立让服务部干这种统计汇总的事，被服务部的老大直接驳了回去，说“服务部”不是服务市场部的，让孙自立找准定位。后来李厂长在中层干部会议上，让服务部配合好市场部的工作，陈芹就这样被推出来，和孙自立对接。只是陈芹手上依旧干不少服务部的事，只能加班加点帮孙自立干一点。
如今她从服务部出来，倒是可以专心干这件事了，陈芹想。这一套组合拳下来，陈芹心里对孙自立的“能力”高看一眼，就是有些可惜他是临时工，否则肯定发展更好。
虽然市场部孙自立说话管用，能直接和李厂长汇报，但领导不喜欢了，就可以直接让他滚蛋。
陈芹整理了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肩颈，感觉有些累了，她擡头看曾好雨动作都没有变过。
她站了起来，敲了敲曾好雨的桌子，劝道，“好雨，我们这工作呢，是永远干不完的。你现在年轻不知道，一直这样低头，对脖子和眼睛都不好。站起来，动一动。”
曾好雨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这不是学校。”学校里有下课铃声，铃声一响，她就知道可以休息了。谁知道上班是这样的，整段的时间都是自己安排的。她听从陈芹的建议，动了动手脚。
“你看这么热的天，要多喝水，然后再上个厕所。”陈芹以过来人的身份教曾好雨，当然，她没有直接说上厕所就是找机会偷懒。
曾好雨很听劝，打算喝点水，突然想起书包里的水果，忙拿了出来。她给陈芹分了一个小香梨，“姐，你尝尝，我阿奶已经洗好了，很甜的。”
陈芹看着这梨子，发现和她家常吃的大铁梨是不一样的品种，有些诧异，“这是外地品种吧，我们这里很少见这样的。”
曾好雨啃了一口，甜津津的，“是，别人送我们家的，说是东渚省那边的特产。”这梨子是冯翠送过来的，两家现在关系很好，时不时就会互相送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