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
自娱自乐
瓦莱里娅还在安全屋里，他们没带上她，也不知是信任她，还是不信任。只是让她守着西尼奥，暂时不能让他死掉。
她双腿搭在铁桌上，叼着烟，看向牢笼里的西尼奥，“知道现在外面在发生什么吗？你从海底捞起的那东西，它的主子来了。”
西尼奥终于擡眼看向她，除了穹顶降临，他对其它的，一概不知，“什么意思。”
“哦对，你还不知道吧。你发现的那什么115物质，不过是天外来客拉的一泡屎。”
瓦莱里娅呼出一口烟，讥笑着，“怪不得被你们注射了的人都像疯子一样虐杀，那哪里是跟妖有关，原来是随主了啊。”
未等西尼奥开口，瓦莱里娅腰间的通讯器亮起，price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时带着刺耳的杂音：“瓦莱里娅，趁天上那玩意儿还没动，把西尼奥带过来。他是第一个摸到那115物质的人，说不定能抠出点有用的东西。”
地底之下，空气沉滞。雪凌与雪青引着所有人类小队潜入避难所，脚步声被厚重的土壤吸收。妖群无声簇拥在两侧，他们的眼睛在昏暗里发着各色幽光。
不远处，gaz和小强正俯身在一台无线电设备上，反复拧动调频旋钮。
“自从和ghost通完话，信号就像被什么东西嚼过了，”gaz低声说，频道里杂音嘶哑，偶尔浮出半句人声，又迅速沉没。
price，alejandro和soap围坐在临时拼起的铁桌旁，铺着一张残破的城区地图，指尖划过一道道陷阱标记，商议下一波反击。
“ghost说那雾能穿墙。”soap的声音干涩。
“那为什么地底下是干净的，是它们还没发现，还是不能？”
他没说完，但几人的都不自觉瞟向头顶的混凝土，仿佛能穿透层层泥土，看见上方那片吞噬一切的灰白。
konig像尊石像，直挺挺立在避难所沉重的铸铁大门前，粗麻布头套下的视线死盯着门缝。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如今他的脑子里除了y/n，其他都装不下。
krueger扛着他的步枪，脚步在密闭空间里来回碰撞，德语的低咒一声比一声狠戾，每一句脏话的前后缀，都挂着同一个名字。
keegan半蹲在雪凌面前，声线压得温和，却掩不住悬紧的弦：“她最后什么情况？说仔细。”
雪凌仰起毛茸茸的斑纹脑袋，金棕色的虎瞳闪过微光，“娘亲没事……骷髅妖护她躲进楼里了。”
keegan绷直的肩线稍稍松懈下来。ghost的本事，他从不怀疑。而y/n，即便只余一口气，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若是他们两人配合，或许真能从这片吃人的雾里撕开一条生路。
他眼尾余光扫过不远处，krueger像一匹锁着铁链的疯狼，踱步间是压不住的暴戾。而konig仍定死在门前，像是要将自己焊在那里。
一个控制不了情绪，一个控制不了行为。
幸好不是他们。keegan收回视线，心内无声落地。幸好此刻在她身边的，是那个最能掌控死局，也最懂得怎样活下去的人。
……
ghost望着女人起身穿衣，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忽觉得前些日子自己那些阴郁压抑的念头像个笑话。于她而言，他们大抵都只是食材。凑齐一桌，够一盘菜，咽下去，刚好果腹。
y/n将长发尽数盘起，回头看向还倚在床上的男人，“走，我送你去避难所。”
ghost低嗤一声，利落起身套上作战服，几步跨到她面前，擡手替她拉上衣扣，“呵，吃完就扔，你们妖都这样？”
“真扔下你，你现在就该躺在这儿自生自灭了。”y/n反手握住他的手，走向门外一片煞白。
ghost低头瞥了眼交握的指节，骷髅面具之下，唇角抑制不住的高高扬起。
y/n如今已然彻底恢复。这几个男人的精气的确充沛得惊人，若换作寻常人，怕是早就枯槁濒死。在妖形未显之前，她不是没试过吸□□气。那时她急于逼出本体，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
可每每望进那些男人的眼睛，对方不是昏死过去，便是神志不清求饶。更别说如此彻底的汲取，那肯定会要了人命。y/n记忆里从未有过这样的身形力践，或许千百年前曾有过，但她早不记得了。
可在朱酒的记忆里她知道，自己还真是个千年大妖。而滞涩的妖力，竟只靠这四个男人便全然复苏。
她下定决心。这四个人，可一个都不能死。
y/n左手牵着ghost，右手掌心簇起幽火，照亮近处的路，狐耳立在发间细细颤动，仔细辨听周围每一丝异动。
临近避难所的地面入口时，忽然，一阵枪响从远处散来。她将ghost往入口处一推，转身便要冲入雾里，对方却没松手，被他反手拽回，“我跟你一起。”
“你去干嘛，给它们加餐？”y/n甩开他的手，“当好我的食物就够了。”说完人就消失在了雾间。
ghost轻啧一声，心想这女人扎人的本事，是不是尽跟自己学的，妖力尚未恢复前还收敛着，这一恢复，句句都呛得人喉头发紧。
y/n循着枪响而去，她如今的视野远比人类开阔，再加上狐火照亮，很快便锁定了远处晃动的人影。
瓦莱里娅正被悬空吊起，朝着虚空连连开枪，“杂种玩意！有种给老娘滚出来！”
西尼奥虽双手被束，但也握枪向空中射击。
y/n凌空一跃，犬齿突现，咬破自己手心，踏定在半空某处，脚下踩着看不见的实体。她将淌血的手掌按下，火焰窜进，那东西顿时现出轮廓。
西尼奥一愣，瓦莱里娅立刻补枪，子弹这次总算命中，可对它来说不过挠痒。瓦莱里娅猛地抽出匕首，狠狠剜进缠住自己的肢干上，怪形终于松脱。
然而那三角形的头颅忽然张开巨口，密布的黑牙毫无间隙。直扑地上二人。y/n迅速跃到他们跟前，将狐火贯入黑口，砰地一声，怪形炸裂。
“走！”y/n拉起瓦莱里娅，“这只是落单的，恐怕还有更多。保持安静。”
她侧身向远处掷出狐火，企图引开暗处的敌人。但人类的气息仿佛自带烙印，不过片刻，y/n的妖类本能便警铃大作。
四周的雾气忽然似煮沸的浊浪，层层压近。y/n的金瞳收缩成线，它们来了。
看那雾势卷动的形态，来的绝非之前那等杂兵。雾气聚出漩涡，从里头显出更高大，更扭曲的轮廓，不止一头，它们自灰白深处浮现，像噩梦具象而生。
她一把将瓦莱里娅与西尼奥拽至身后，掌心狐火再度燃起，却不再只是幽蓝，那火焰边缘缠上了一缕暗绿。
“退后。”她低声说道，狐尾上每一根毛发都开始炸起，“这些东西……不一样。”
雾中轮廓愈发清晰，肢干错乱如枯枝乱缠，带着窒塞的压迫感。它们没有立即扑上，而是审视猎物般缓缓逼近。
y/n催动妖力，狐火如云雾绕在三人周围，形成一道障壁。瓦莱里娅和西尼奥掩住呼吸，对他们而言，眼前的景象并不仅因怪诞邪貌而可怖，而是有种无形的神志压迫，正渗入骨髓，钻凿脑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