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何错之有?
我的母亲何错之有?
麻药的效力消散,骆洵的意识慢慢回笼。
他晕得太久,此刻,就算意识想要醒来,但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
挣扎良久,视线才艰难地撕开一道缝隙。
眼前的世界先是模糊的光斑,继而缓缓凝聚。
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全然陌生的穹顶。
天花板上繁复华丽的石膏雕花蜿蜒盘绕,勾勒出古典而奢靡的线条,镀金的边缘在不知何处投来的光线中折射出冰冷的、拒人千里的光泽。
华丽,却毫无温度,像一座精心打造的牢笼。
手腕处传来柔软的束缚感。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向下看。
只见自己的双手被丝滑的丝绸紧紧绑缚在沉重的实木床头柱上。
那丝绸触感冰凉,柔滑得不可思议,却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每一次试图挣脱的微小动作,只会让那柔滑的束缚更深地陷入皮肤。
但,不疼。
骆洵的鼻尖嗅了嗅,一股若有似无的冷冽香气钻入鼻腔,是干燥而沉稳的雪松木的味道,但其中还夹着一股腥味。
骆洵不敢细想。
他试着挪动身体,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种无力的虚脱感。
四肢百骸仿佛不是他的,根本不听使唤。
沉甸甸地坠着,连擡起一根手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但身体却像一具被遗弃的躯壳。
目光扫过身体,他才注意到身上的伤口。
不知是谁,也不知何时,它们已被仔细地处理过。
洁白的绷带缠绕在手臂、胸膛,包扎得异常平整,覆盖了那些带来痛楚的源头。
0这份非常周到的感觉,非但没有带来安心,反而平添了几分诡异。
就在他下意识地扭动身体,试图寻找一丝挣脱的可能时,沉寂的痛觉被点燃!
手腕被丝绸勒紧的地方传来尖锐的刺痛,仿佛有细小的针顺着血管游走。
紧接着,膝盖处更是爆开一阵钻心蚀骨的剧痛。
这突如其来的、毫无缓冲的剧痛如同两道凶狠的鞭笞,狠狠抽打在他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意识上,让他闷哼出声。
额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却又被那柔软的丝绸无情地拉回原位。
骆洵咬牙努力伸手,用受伤的那只手解开,很意外的,丝绸的带子很容易解开,似乎不是为了特意锁住他,而是为了观赏。
怎么容易的解开,让骆洵刚刚的动作有些像跳梁小丑。
等他将脚腕和手腕的绳子拨开,一股无力感传来。
骆洵跌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呼吸。
只是简单的这几个动作就让他丧失了体力,沮丧感油然而生。
“醒了?”这声音从房间一角传来,伴随着拖鞋在地面吧唧的声音。
程宇珩缓步走近,手中把玩着一支银色的钢笔,金属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
骆洵没有说话,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程宇珩坐到床边,钢笔在指间旋转。
“何必这么倔?你很清楚,我不可能让你查到真相。”
“是吗?”骆洵的声音沙哑“可我好像猜到真相了。”
程宇珩轻笑一声,俯身靠近时,他的手捏紧了钢笔。
他几乎贴到骆洵耳边,笑得十分恶劣“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只是把你们之前做的还给他们而已。”
骆洵的呼吸微微一滞“什么意思?”
程宇珩直起身,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他擡手,指尖轻轻划过骆洵的脸颊,语气忽然变得柔软,“其实,我们本不必走到这一步。”
骆洵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
“别碰我,程远山,你的养父,我的亲生父亲,是不是你杀了他,还有我的母亲,那场车祸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笔”
说完一大段话,他大口大开口的喘息着。
程宇珩缓缓放下手中的钢笔,眼神深邃地盯着骆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