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下水道
钻下水道
“妈的,这小子真能躲!”另一个人的声音粗嘎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暴躁和狠戾。
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深处回荡,骆洵松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冰凉刺骨。
骆洵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直到那最后一丝声响彻底消失,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迟来的抗议。
早已浸透了衬衫,湿漉漉地紧贴在后背,夜风从不知名的缝隙钻入,带来刺骨的冰凉,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目光落在自己颤抖的右膝上。
是血。
刚才仓惶翻越障碍时,被尖锐的金属豁开了一道口子,此刻疼痛才后知后觉地尖锐起来。
必须处理伤口,否则很难跑出去。
得先处理一下伤口。
他咬紧牙关,眼角直抽抽,伸手抓住衬衫下摆,试图撕下一块布料应急。
然而,这该死的布料竟然异常坚韧。
他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指关节咯咯作响,衣料却只是被扯得变形,丝毫没有破裂的迹象。
一丝绝望混杂着剧痛涌上心头。
那双眸子扫视了一圈周围,视线定格在不远处。、
一根从废弃机器上突兀伸出的、锈迹斑斑的锋利金属尖角。
在看见那尖锐物时,他没有片刻犹豫,拖着伤腿挪过去。
将手腕处的衬衫袖口搭在那冰冷的尖锐上,身体猛地向后发力一拽!
“嗤啦——”
衬衫撕裂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一道豁口终于出现。
他顺势用力,撕下长长一截衣袖。
粗糙的布料边缘摩擦着翻卷的皮肉,带来一阵新的锐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闷哼出声。
他强忍着,用牙齿配合着单手,将那截布条紧紧缠绕在膝盖上方,打了个死结。
简易的包扎完成,但鲜血仍在缓慢地渗透布料,疼痛并未减轻分毫,反而因动作的牵扯而更加鲜明。
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骆洵扶着墙壁,艰难地站直身体,冷汗再次浸湿了额发。
他警惕地环顾周围。
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生机。
蓦地,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细节刺破混乱的思绪。
骆洵的眼神一亮。
他想起在之前那次不愉快的交易。
对方曾带着几分炫耀,提到过一条极其隐秘的地下通道,入口就在这条街的某处,据说能直通城市另一端,是走私专门用的黄金走廊。
而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骆洵的心脏猛地一跳。
好巧不巧,正好是那条街!
没错只要能抵达街角那家废弃酒店,就能找到那个入口!
些许是看见了希望,他的腿也有了些许力气。
骆洵拖着那条几乎麻木的伤腿,沿着仓库巨大而冰冷的金属墙壁,一步一挪地向前摸索。
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伤口,痛楚尖锐地提醒着他身体的极限。
黑暗中,他的手在布满灰尘和锈蚀的墙面上探索。
指尖忽然触到一片冰冷、厚重且布满疙瘩的金属.....
是一扇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严重锈蚀的铁门。
他用力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仿佛焊死了一般。沉重的绝望感再次袭来。
正当他准备放弃时,另寻他路时,脚下腐朽的木地板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令人心悸的“嘎吱”声,紧接着向下松动了一下。
骆洵的动作瞬间凝固。
他屏住呼吸,缓缓蹲下身,强忍着膝盖的剧痛,用指尖在地板缝隙间仔细摸索。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