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恐惧
第15章恐惧
回陈家村的路不太好开，夜里没有路灯，除了车灯照出来的路，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小陈啊，真是麻烦你啦，回来都这么晚了，要不你上我家去睡吧，你就住娇娇那屋。”
陈迪一笑，“不用了阿姨，我住招待所就行。上回我师父来不也住的招待所，他说条件还行。”
“那哪有家里住着舒服啊？”陈百莲这么说了句，但见陈迪没接话，她也只好岔开话题，不想叫他觉得自己这做长辈的太蛮横，瞎了娇娇的好姻缘。
越开越僻静，远处却又时不时传来一些叫声，让陈迪不得不放慢了车速，以免撞到忽然窜出来的动物。
陈百莲看了看他，说：“小陈，放心开吧，这大冬天的那些个猫狗都躲着呐，不会往路上乱窜的。”
“那这叫唤的都是什么？”陈迪问了句。
“啊……”陈百莲往车外看了眼，“这动静一直都有，就那边，那荒山上，到了夜里就有乱叫的东西。老一辈的说咱这村子是福地，埋了不少能耐人，他们一辈子操劳惯了，晚上就得出来走动走动，咱听见了就当没听见，晚上别出来到处走跟他们撞上就是。”
陈百莲说的云淡风轻，却听得陈迪冒了一身冷汗：“这是不是有点封建迷信了。”
“哎。”陈百莲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说的那还有假？你可别不信，听阿姨的话准没错。”
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停在了村子门口。村子里面更黑，路又窄，还不如下来走路。
陈迪从车上下来，想了想，又打开后备箱，把警服换成了普通外套。
陈百莲以为他是冷了，赶紧指了指不远处：“我家就在那儿呢！”
“行，送您到家了我再去招待所。”
两人在村里走着，陈百莲也说个不停。
“娇娇他爸死得早，打工的时候出了车祸。他走了以后，我也交不起房租，大城市生活费又贵，就只能带着娇娇回了村里，那时候的村主任人可好了，把村部空出来的一间小房子给我们娘俩住，租金也收得便宜，要不是有乡里乡亲帮衬着，日子没法儿过哟。”
陈迪环顾四周，平房土路，老旧得像是被城市遗忘了一样。可能就是因为老旧，才让从这里出去的人念念不忘，譬如他爸老陈，就总念叨着在城市生活没有在老家生活自在。
“阿姨，陈家老太太家的老房子在哪？离得远吗？”
陈百莲摆摆手，“不远啊。整个村就这么大，能远到哪儿去？喏，那边。”
她指了指，“那个两扇门的就是招待所，你从它后边绕过去，那有个厕所，顺着厕所面前那条路直走，就看见带院子的独门独户，那就是他们家了。”
“好。”陈迪把陈百莲送到门口，打了招呼，这才朝着她说的方向走去。
招待所里面勉强亮着点光，但陈迪没进去。而是从旁边的小路绕过去，然后立刻闻到了臭味。应该就是陈百莲说的厕所了，按村里这情况，大家都还是像以前一样上公厕。
虽然很黑，但以他的视力，还能看见那处带着院子的老房子。甚至……陈迪眯了眯眼，老房子后面有座不高的山，像是有什么在动，再一看，又没有了。
陈迪莫名想起陈百莲在车上说的那些话。
此时一股冷风吹来，阴森森地吹得人汗毛乍起。他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三十九了。
他转身，打算先去招待所住一宿再说。
***
姜安语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做记者暗访地下工厂取材的时候，明知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她都没这么害怕过。
这种四肢瘫软，心跳剧烈得说不出话的恐惧，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被捂住嘴扯着头发扑到地上，感受到地上的雪浸湿了裤子和袜子。她的鞋不知道掉在哪里，但应该不远，她还闻得见公厕的臭味，还有身边人身上的臭味，汗臭夹杂着说不出来的味道。
可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快点儿强子，你不来我可就来了！多少年了也没碰到个这么漂亮的，生出个小的那得多好看！”
姜安语心头一震，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不、不、不行。”
是白天帮着搬东西，甚至主动给她倒果汁，看着老实巴交的陈强！
而自己，甚至觉得他人不错，还对他笑了。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伴着怒气，四肢似乎又有了力气，她倒在地上，身上覆着男人的重量，她铆足了劲一脚踢在他小腿上，身上的人痛得叫出来，姜安语确定，这就是陈强。
他手一松，姜安语立刻就喊“救命”，紧接着另一只手粗鲁地捂了上来，口鼻被捂得死死的，姜安语彻底说不出话。似乎又有一人上来擒住了她的双腿，还低声吼：“你快点！赶紧办了她就老实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去解姜安语牛仔裤的扣子，她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
尽管被擒住了手脚，姜安语还是拼命地挣扎，陈强个头不高，力气也并没有大到哪里去，加上小时候掉到井里伤了头，反应有些慢，要是没有另外两人帮忙摁着，他一个人根本制不住姜安语。
听人这么说了，陈强赶紧点点头，开始解裤腰带。
姜安语听见拉链的声音，只觉周身血液都凉了。眼泪纷涌地从眼角流下，她越来越难以呼吸，呜咽声艰难地从喉痛溢出，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已经反抗不了，却还抱着侥幸，乞求着姐姐睡到一半发现她不见，会带着姐夫出来找她……
忽然一声闷响，像是重重的一脚踹在人身上的声音，陈强被那一脚踢得倒在地上捂着侧腰半天没起来，而那只捂在姜安语嘴上的手，还有攥着她胳膊的手猛然松开。
那两人看见陈强被打，打人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一个外来的居然敢本村的人动手，他们立时就准备冲上去。这人虽然生得高大，但估计敌不过三个人的一哄而上。
“警察。”冷冷的声音，抢在他们动手之前。
亮出的警察证上，赫然是一张帅气的面庞，和一个与他们同样姓氏的名字。
“警、警察？”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谁最先喊出一句“快跑”，接着便跌跌撞撞地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了出去。
陈迪并没有要追的意思，陈家村拢共就这么大，家家户户都通着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吓坏的人身上。
姜安语愣愣地坐在地上，衣服头发凌乱，身子微微发旧独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