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确认
第34章确认
见徐容玉安静地坐到沙发上，姜安华看了眼电视，上面已经在播其他内容。
陈旭则拿着手机回了房间，不知又在给谁打电话。这时传来一声“妈妈”，姜安华回头，陈禾揉着眼睛走出来。
“禾禾起床啦？”姜安华走过去摸摸她的脸，“奶奶也起床了，妈妈去做早饭，你陪奶奶看会儿电视吧。”
“好。”自从在医院当起了人形小拐杖，陈禾就不像以前那样在徐容玉面前有点拘束，奶奶的手也是热热的软软的，而且奶奶身上没有爷爷身上的怪味，总淡淡的清香味。
可陈禾刚走近叫了声奶奶，徐容玉就把脸偏向一边。
陈禾怔在原地，又回头看了眼妈妈。
房间里，陈旭又开始跟电话那头的人争论，声音很大，语言粗鲁。姜安华皱了眉，又看了眼徐容玉，她说：“禾禾，一会儿吃完早饭，妈妈送你去彤彤家玩吧，昨晚阿姨还给妈妈发照片，说彤彤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一会儿咱们也出去买礼物送给她好不好？”
陈禾点头，“那我去收拾书包妈妈，再带上字帖！都好几天没练了，老师说了好习惯要坚持的。”
“行。”姜安华笑道。
她跟着禾禾一起回她房间，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手机，然后走到厨房拉上门才拨通了电话。
响了一会儿，那边接起来，犹豫了几秒才叫了声：“姐。”
听见满是疲惫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姜安华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安语，你有没有事？现在在哪？”
“我在回学校的路上了。”那边顿了顿，“这次是真的。”
姜安华放下心来，叹了口气：“那就你好好地待在学校，哪里都不准去。你单位那边也一样。记住了吗？”
“嗯。”电话那头姜安语应了声。
“中午我给你做点你爱吃的送来，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姜安华说。
“不用了姐，真不用。”姜安语说，“我想多睡会儿，睡醒了我自己吃。”
“那……好吧，安语，照顾好自己，别让姐担心。”
挂了电话，姜安华又看了眼备忘录，跟徐容玉的主治医生预约时间是下午三点。
*
市公安局。
此时的会议厅里几乎坐满了人，大屏幕上闪过的是从徐容玉失踪到现在陈家村发现尸坑整个过程的时间线梳理，以及到目前为止所有查证到的细节信息。
“现在总队的工作重点全部放到这个案子上。陈年旧案的确不好查，但这也正是咱们的职责所在，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案子从头到尾查证清楚。”副局长语气严肃，“陈家村地理位置偏僻，直升机已经在待命了，小陈小祁，还有所有到位的刑警队员，年节期间办案要辛苦大家！”
警队到达陈家村的时候，是上午七点半。
外面熙熙攘攘围满了记者，在有巨大新闻价值和社会影响力的新闻现场面前，警戒线已经不起作用。跟着许大成留在陈家村的警员拉成人墙，将记者和直播车辆全部拦在外面。
“哎哎！”
陈迪刚下车就听见许大成的声音，他看过去，连新闻直播车顶都架着摄像机。
“那个爬车的，干嘛呐这是，摔下来怎么办？下来下来！这是刑事案件现场，未经允许不准拍摄报道，还爬那么高，快点儿的！”
看见陈迪和祁言以及他们身后的法医队，许大成赶忙叫了声队长，跑过来给指路：“顺着大路直走再左拐就到了。”
陈迪点点头，又拍了拍许大成的胳膊，然后掀起警戒线往村里走去。
冬日里的太阳是暖的，照在人的身上暖到心里，但当阳光照在这个被遗忘了多年的村落时，却又让人心冷得彻底。
已经大亮的天空下，被翻开的陈土里的垃圾被映得格外显眼。挖出的坑长宽接近十米，深度将近两米，几乎完全占据了后山唯一一块平地。
矩形土坑的左侧，摆着从里面挖出的尸骨，由于地方放不下，另一些则摆在了土坑里。密密麻麻，一具挨着一具。
“怎么发现这儿的？”陈迪问。
“警犬队走遍了村里村外，搜至这一带时，在附近发现了一张手写的车票票根，日期很近是1月10号，也就是腊月二十六。我们以票根发现地点为中心进行搜找，在这里发现了挖土痕迹和脚印。就地挖开后就发现了尸坑。这后山从高度上来说也不算是山，其实更像陈家村与邻村的分界线，以这处小山为界，那边也连着一个村子，但那边的村子几乎搬空了。这是两村之间的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基本很少会有人来。”
“很少会有人来……那可旧独不见得。没人来，这些尸骨怎么会埋在这里。”
“这倒是。”
陈迪拍了拍同事的肩，说了句辛苦。法医队已经有条不紊地处理挖出的尸骨，叹息声和低骂时不时传入耳中，谁也想不到在今天，在当时当下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陈迪听见这些没说话，擡眼望过去，尸坑边缘的最窄处没有摆放尸骨，而祁言正站在那里。
他走到了祁言身边，与他并肩，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眼前之景。这里地势偏高，从这个位置看出去，能将小而破旧的村子全貌尽收眼底。
“询问过程中，有人没说实话。”祁言说，“至少，没说全部的实话。”
“有时候谎言说得多了，或许连他们自己都相信了。有的地方就会渐渐被遗忘，成为不值得想起，不值得一提的旧事。”
祁言第一次听见陈迪这样的语气，不是愤怒，而是不解。他感受得到那份不解，也同样不明白这样的地方，这么多年，这么多人命，他们为什么还能相安无事地生活？
“谁能想到这么平静普通的村子会是个拐卖村，”陈迪深吸口气，“更是个愚昧残忍的地狱。”
此时，有手机铃声响起，陈迪拿出来看了眼屏幕，又看向祁言：“小祁，真相要来了。”
电话那头是法医吴跃阳。
“陈队，那具用沾有血迹衣物包裹的幼儿尸骨dna片段截取成功了，目前也已经完成上机检测，正在进行第二轮不确定性排除，再等个几分钟就会有结果。”
“好。”虽然知道婴幼儿尸骨性别辨认，会比辨认成人尸骨性别要更困难，但陈迪还是问：“小吴，能确认性别吗？”
“陈队，这个我只能跟你说可能性，不能完全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