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青梅之恋 - 鱼咬羊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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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宴席开始,帝后相携而来,一个娇小女子紧随其后,她替皇后托着裙摆,姿态亲昵自然。

大家都在猜测她的身份,她大大方方地自报家门。

圣上刚说完祝酒辞,她便捧着酒杯上前,笑盈盈道:“舅舅,娉婷敬您一杯,祝您新春大吉,万事胜意。”

圣上笑着喝了,问了问她母亲的情况,又问了问她的情况,听说她还住在外面客栈,便让她搬到宫里。

容欢咬唇不语,直直注视皇后,皇后替她开口道:“娉婷大了,住在宫里不方便,圣上还是给她赐所宅子吧,以后长公主进京,也好有个地方落脚。”

圣上沉吟片刻拒绝了:“还是先住在宫里吧,劳烦皇后多多教导,将来替她择个好夫婿。”

容欢又看向皇后,皇后轻笑一声:“圣上说晚了,县主已经有了意中人,不日就要定亲了。”

“哦,是大同哪一家,朕怎么不知道?”

“不是大同的,是京城人士,进京路上认识的。”

“路上认识的?”圣上看着容欢,颇有兴致地问,“你母亲能答应吗?”

长公主身份高贵,是先元后独生嫡女,先帝千挑万选才相中大同容氏,她出嫁的盛况令人记忆犹新,容欢还在肚子里就被先帝封为县主,长到十六岁光景,家里的铜包门皮都快被媒人踏破了,长公主也不曾替她定下亲事。

有人说长公主想将女儿嫁给太子,圣上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故才有此一问。

容欢飞快地暼了太子一眼,只见他姿容俊美,端方持重,与旁边的襄阳王一比,更像个兄长,听到圣上问话,他擡了擡眸,眼里没有半点涟漪,与那些见到她惊为天人的公子哥大相径庭。

这样的人,怕是不好攻克。

“母亲说只要是我喜欢的,她都赞同。”

圣上颔首:“是这个道理,你母亲爱归爱你,但是管得太严,儿孙自有儿孙福,朕对太子的婚事就是这个态度,只要姑娘家事清白,人品好,他自己喜欢,朕都会同意。来,让朕看看是哪家公子能让目下无尘的娉婷县主垂青?”

容欢粉面含春,埋头不语,皇后掀唇一笑,正要开口,孟父从席位上站起来,走到大殿正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圣上,臣要参一个人。”

“谁?”

“臣要参襄阳王殿下,他伪造文书,破坏小儿与秦家嫡女的婚事。”

“竟有此事?”圣上面容冷峻,不怒自威,和方才谈笑风生的模样判若两人。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位皇帝陛下登位十八载,治国有方,为人大度,那也是从夺嫡的血海尸山中走过来的。

太后当年不过是先元后的陪嫁丫鬟,因为先帝的一次醉酒才有了圣上,先元后不能忍受先帝的背叛,逼着他将圣上母子打入冷宫,甚至在厉王联合外族发动兵变时与之里应外合,当时二分之一的国土沦丧,先帝避居金陵,是圣上留下来组织军民抵抗,力挽狂澜,拯救了大干江山。

经此一事,先帝虽废了先元后头衔,却舍不得赐死她,直接导致后来的“平山之乱”,厉王残余死灰复燃,与先元后暗中勾结,一举夺下京畿大营,坑杀士兵三万人,又是圣上临危受命,与叛军打了整整两年才彻底清除隐患。

圣上登基之初就定下法典:禁后宫干政,禁宗室乱纪,若孟父所言为实,襄阳王就是撞到枪口上了。

圣上问:“赵长庚,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襄阳王不慌不忙地走上前,答道:“皇兄,臣弟问心无愧,请派麒麟卫彻查。”

圣上暗沉的目光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挥了挥手,不知从哪里落下来一个劲装蒙面人,躬一躬身,大步朝外走去。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蒙面人回来了,身后跟着顺天府尹以及官媒一干人等。

蒙面人将调查结果上报,云所有流程合规,所有手续齐全,没有任何漏洞,就连孟锦川的那份婚书,也找专人鉴定过,证实是他本人的笔迹无疑。

孟父激动得大声反驳:“圣上明鉴,小儿只写了一份婚书,阖府可证。”

顺天府尹轻咳一声,解释道:“孟大人,令郎确实写了两封婚书。三年前的上元节,京中突降暴雪,府衙存放文书的库房被压塌了,许多文书都遭了殃,令郎和秦家小姐的婚书还来不及盖章就洇湿了,所以我请他们二人重写了一份。”

竟有这种事?

孟父目瞪口呆,难怪连孟锦川都分不清婚书的真假,原来赵长庚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布局了,现在想追查也没有线索,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可恶!

转念一想,他又有些颓然,赵长庚虽盗取了婚书,但一直没有下手,是他自己儿子不争气,被人迷了心智,将如花美眷和大好前途拱手相送。

好恨呐!

他委顿于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圣上心里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威严的目光落在赵长庚身上,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小子从小就爱偷东西,隔三差五到他书房顺点小玩意,有一回被他当场抓住,小小的一只,撅着屁股给他的画像磕头,一边磕一边喊爹。

他忆起当年自己刚从战场上回来,满身血污,他那位长情的好父皇只记得追问叛逃出宫的先后下落,母亲抱着才两岁的长庚去城门口迎接,小东西挥舞着小胖手,毫不嫌弃地扎进他怀里,崇拜地喊道:“爹爹是大英雄。”

“不是爹爹,是哥哥。”他反复纠正,他转头就忘,一直爹呀爹地叫着,把先帝气得够呛,直到太子出世,他才改了口。

三年前他被秦家姑娘定亲之事刺激,大半夜跑到宫里抱着他哭,他让他滚去边关历练,告诉他只要人家没成亲,他就还有机会。

臭小子倒挺听劝,回来后整个人大变样,他不反对他用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嘛,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何况还是他唯一的弟弟,只一条,不许下作,输赢都要敞亮。

偷婚书确实不光彩,但没有孟锦川见异思迁,他也钻不了空子。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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