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为了生活
李向北这一被带走就是两年的漫长时光。在看守所里,他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希望的曙光被厚重的阴霾所遮蔽,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一审,他被判定无罪,二审,同样无罪,如今终于迎来了终审,也是无罪的判决。
他拎着为数不多的行李,那行李破旧而又简陋,与他此时的境遇一样显得格格不入。他一路缓缓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当他终于回到家中时,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可是,母亲已经虚弱得下不了床了。
“妈~~~~~~我回来了。”李向北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双腿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那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愧疚。
母亲那瘦弱且颤抖的手,艰难地伸向李向北,仿佛是在跨越千山万水一般,口中虚弱地说道:“北儿,你可算回来了。”
“妈,我没罪,我没有做坏事。”此时的李向北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积压在心中两年的冤屈与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在审讯室里,面对各种审讯与质疑,他没有哭泣;在拘留所里,面对恶劣的环境与未知的命运,他没有哭泣;在看守所里,日复一日地忍受着孤独与煎熬,他没有哭泣;在法院那庄严肃穆的庭审现场,他也没有哭泣。但此刻,他哭得像个孩子,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着,打湿了他那破旧的衣衫。
母亲也流着泪,那浑浊的泪水里饱含着心疼与欣慰,她缓缓说道:“我知道我家北儿不会犯错的,我家北儿一直是妈的好儿子。”
“妈,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带你去医院。”李向北一边哭泣着,一边缓缓地走向母亲。
母亲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动作微弱却充满了坚定,缓缓说道:“北儿啊,我家没有钱了。现在多亏了张婶,她每天还会给我送点饭来。我为了给你请律师,已经把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还借了不少外债啊。我这身体啊,我自己心里清楚,已经是不行了。”
“妈,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申请了国家赔偿,等钱下来,我就带你去医院,我去卖烧烤。”李向北哭着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希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北儿啊,你不用为我再考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你拿到钱,就把外债还了,剩下的钱你看看,还能不能把你的学业进行下去吧。”母亲拒绝道,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也有24了,如果不能再读书了,你拿着钱做门营生吧,妈也帮不了你了。”
“妈,你别说了,我不读书了,我不读了,我就陪着你,我挣钱给你治病,你会好起来的。”李向北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
“北儿,听妈的话,你以后的路还长,你还要成家,你都需要钱,你爸走得早,妈也没给你留下什么来,听话,别在我身上花钱了。”母亲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不舍,她轻轻地抚摸着李向北的手,试图让他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妈,你别说了,我这就去摆摊去。”李向北说完,便站起身来。
这时,张婶端着饭走了进来。她一看到李向北,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说道:“啊,向北,向北你终于回来了,你看你妈都成什么样了,她为了你可算是尽心竭力了。”
“谢谢张婶。”李向北感激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了好好找点事来做,把你妈再好好的治治,她啊,就是舍不得钱,一心想给你找个好律师,这也是上天开眼了,你也平安回来了。”张婶一边说着,一边把饭放在桌子上。
李向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张婶,我想向你先借点钱,我还是先卖烧烤,先维持着,等我的赔偿到了,我就还你。”
张婶点了点头,爽快地说道:“这也行,你一会跟我回去拿钱。”
李向北得到张婶的应允后,便急忙去进货,他在市场里仔细地挑选着新鲜的食材,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格外认真。然后他又开始修补烧烤的小摊车,那破旧的小摊车在他的精心修理下逐渐恢复了一些生机。第二天晚上,他便推着小摊车出摊了。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就像流水一般匆匆而过。终于,国家赔偿款到账了。李向北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挨家挨户地去还钱。他每到一家,都会诚挚地感谢邻里们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予的帮助。
而他的烧烤摊也因为他清北生的身份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高中生前来。毕竟,在这个县里,能够考进清北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即使他没有读完,但那也是曾经踏入清北校园的荣耀。
他带着母亲去了医院,那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经过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后,医生看着检查报告,表情严肃地对李向北说道:“你妈妈已经是晚期了,不好治了。她的身体又极度虚弱,没有办法动手术了,就算是采取保守治疗,估计也难有效果了。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花这冤枉钱了,说不定你妈妈受了罪,反而身体更差了。”
他艰难地听完医生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那话语仿佛是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内心像是被一场暴风雨席卷而过,难受极了。回到家中,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医生的话,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又忙着出摊去了。他想,不管怎么样,也要让母亲最后的时光能够愉快地度过。
当他看到摊前的林嫣然时,心中满是诧异。那女人站在那里,自带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场。她一来,就指挥带来的人将周围的人群哄散。人群渐渐散去,就像潮水退去一般,只留下一片寂静。她站在李向北面前,冷冷地说道:“收摊,我要和你说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