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
归宿
“这谁家孩子啊？怎么晕在这了？”
“快看这孩子的脚，流了好多血啊。”
“行了，都别围着了，我把这孩子抱进去，都散了吧。”
清晨的太阳升了上来，在黑夜里蜷缩着的程棠也被人发现。
程棠晕倒在一家小菜馆门前，随着太阳的显露自己也随即浮出水面；菜馆老板将程棠抱起来放到了菜馆内的休息室的一张简易木板床上。
这个菜馆叫“红尘家常菜”，老板姓王，叫王明，他还有一个妻子叫季月苍。这个小菜馆是由夫妻二人共同经营的，经营了有几十年，但生意不温不火，日子平淡如水。今天发现程棠晕倒在店门口着实吓了一跳。
“唔……”程棠模糊的睁开眼，用手揉了揉眼睛看着这里陌生的地方，理智慢慢回笼，惊的一下子坐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里。
“自己不会被抓回去了吧，这里是哪？”程棠来不及思索，掀开身上的被子正打算穿鞋。
“吱呀”
门被推开了，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水。在看到程棠醒来先是震惊了一下后恢复平静。
“你醒了呀”季月苍面带微笑，语气温柔似水，程棠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位中年妇女。除了儿时送他饽饽的那个妇女这是第二个这样和自己说话的人，太过温柔以至于程棠不知如何回复。
季月苍见好长一段时间程棠没有反应也没有开口，心想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不然也不能满脚是血的晕倒在自己店门口。
“那个？你还好吗？”季月苍小心的试探对方。
“啊嗷，没…没事”程棠见对方没有敌意便放松了一些警惕。
季月苍见对方不傻，便被自己当时的想法逗笑了，程棠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使季月苍这种年岁过半而又无子无女的中年人喜欢的紧。程棠见她笑更不知所措了，脸一下子全红了，像被煮熟了的小龙虾。
“咳咳”季月苍咳嗽了几声用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今天早上我来店里时在店门口看到了你，看到你脚流血还晕倒了就把你抱到店里来了”季月苍一本正经的解释着，程棠也正经的听着，一副乖宝宝认真听讲的模样。
季月苍叽里糊涂的说着，程棠也总结出来：自己逃了出来，但是体力不支晕倒在人家店门口被人家收拾了脚上的伤口。
程棠摸了摸自己的脚，发现脚确实被绷带包裹着，但是报看，像哆啦a梦的脚一样。
“谢谢您”程棠扣着手，憋了半天从嘴里憋出了一句话。
“没事，你那个……”季月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月月，快点来帮帮忙，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客人这么多(╥_╥)”说话的声音是一道磁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说话后面的语气十分委屈，像小孩子求安慰一样。
季月苍连忙答应了一声，转头对程棠说：“这水是热水，你先歇着，我先去帮帮忙哈”说完就面带微笑的小跑了出去。
程棠点了点头，内心窃喜自己没有被抓回去。但是发生的这件事让自己脑子十分混乱，他需要时间缓一缓。
时间一点点流逝，程棠手里握着水杯，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事情的发生。他听着菜馆的吵闹，心里过意不去穿上鞋小心翼翼的挪到菜馆内部。他看见那个中年女人来回走动没有发现自己，程棠感觉现在人太多，不好意思打扰对方，就在角落里找到一把椅子，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手里捧着水杯，好奇的看着一切听着人们大大咧咧的吹牛。他感觉自己好像喜欢这里的……“烟火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菜馆内的客人不减反增，直到下午快打烊人才慢慢减少。
季月苍收拾完最后一桌盘子发现了坐在角落里昏昏欲睡的程棠，程棠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瘦的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老公你快来看，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啊，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咋没感觉呢？”季月苍小声招呼着王明出来，王明出来看到这番场景轻拍季月苍的肩膀，摇了摇头。
“这孩子身体大大小小的青紫，基本上没有一处好的皮肤。”
……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将昏昏欲睡的程棠吵醒。程棠看着眼前站着直视他的二人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站了起来。
夫妇二人被程棠这一战吓了一跳，三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
“咳咳，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下碗面。”王明率先打破这沉寂的气氛，转身走向厨房，季月苍便让人坐下，顺势坐到程棠对面，二人一言不发。
王明将面端出来时从二人大眼瞪小眼变成三人大眼瞪小眼。
季月苍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孩子，你家是哪的啊？怎么独自一人晕倒了呢？用不用帮你联系一下你的父母啊？……”
程棠被季月苍的一系列问题问的感觉大脑快死机了。转了好一会便一一回答了季月苍的问题也主动说了关于自己的事。季月苍看着他低垂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不禁更加慈祥，感觉这个孩子真讨喜。
直到，“我是逃出来的，母亲自由了，养父……想卖我赚钱…”程棠这句话一开口季月苍脸色立马变了，气氛一下子又沉寂了起来，季月苍和王明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他们不敢想当真有这样的家长吗？
季月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你现在有地方去吗？”季月苍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程棠摇了摇头。
季月苍看了看王明，王明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说“既然没地方去，要不你就先在我们这店里吧。”
程棠不知怎么回答，“这不好吧……”程棠低垂着头，眼底是道不明的情绪，虽然对方对自己很好，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他们，可自己是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没事，也就多张嘴的事，我和老王也没孩子不差你这点，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帮帮店里干干活啥的。”季月苍打着哈哈，想让程棠放下心来，毕竟她是真心喜欢这孩子也真心可怜对方。
程棠被二人两面夹击也就同意了此事。
“行，以后你管我叫季姨就行，管他就叫…嗯，老王，对！”季月苍是个典型的活泼不扫兴的类型叫人跟她相处十分放松。
“哎咋叫我这么老嘞”王明不服气的嘟囔着。
“行了，赶紧让小棠休息去吧你就别嘟囔了。”
季月苍推着程棠回到休息室安顿好对方后就去找王明了。
季月苍不明白平常王明那么犟的人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便带着疑惑问了问对方。
“你今咋这么好商量啊？”
“不知道，感觉这孩子挺可怜的，这么小妈不要还差点被卖，挺心疼的就”王明别扭的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