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冥婚2
想对付古曼童，要拿霍蕾吓唬赵书记，而要说霍蕾，就必须先提一下赵凯。我不明白文正东出于何种考虑，竟然毫不委婉，单刀直入将这最戳心的问题挑明，却也在心里琢磨另一个问题，不是说他们这号人的手机都被监听着么？怎么文正东毫不避讳就说了！
没在这些胡思乱想上多费心神，稍稍分心之后，便竖起耳朵倾听赵书记的回答。
他的回答却是良久的沉默。
而这番不言不语，已经证明了文正东的问题，可以换成肯定的语气，我们交换个眼神，都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文正东索性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桌上，自顾自点了根烟，想看看赵书记还能沉默多久。
赵书记终于张口：“你听谁说的？”
文正东直言不讳：“小陈师父。”
赵书记再次沉默。
直到我想解释两句，追问两句，才听他嗓音颤抖着说：“小凯没有杀人，那个小丫头是失足掉进河里的。”
这一句话让我们提在嗓子眼里的心脏，彻底落了下来，虽然与我们想的不一样，可赵书记开了口，那些不一样的地方应该会主动告诉我们了。
文正东问他：“既然不是小凯杀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书记反问：“我做什么了？”
鬼知道他做了什么，但肯定做了与我想象中相差无几的事情，文正东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片刻沉默，赵书记用恳求的口吻说：“正东，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等我回去再说，好么？”
“好！”
“谢谢！”
挂机之后，文正东瘫在沙发上，狠狠嘬了两口烟，看我的眼神万分复杂，嘴皮颤动几下，却没说出一句话，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明白，他心里十分矛盾，不管赵书记做了什么，没做什么，都与他介绍我们与赵书记认识的初衷大相径庭，而今搞到这般地步，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说他，就连我也有些内疚，内疚的原因与他一样，虽然我们没做错什么，可这件事毕竟因我而起，假如我不会做古曼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倒是许茂林置身事外，没这些复杂的情绪，他也点根烟，吞云吐雾两下，说道：“我没算错，那丫头就是淹死在水中了，恐怕尸体还在淤泥水草之间，所以警察找不到。”
我白他一眼，说道：“是是是，你许大仙算无遗策，料事如神。”
许茂林嘿嘿两声，说道：“不是跟你们自卖自夸，我是没搞明白，霍蕾既然是淹死的，她和古曼童给咱们送把沾血的匕首是什么意思？”
那匕首还在桌上放着，铁器特有的锐意白色上染着黑紫的污血，以至于空气中都好像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我便将匕首扔进垃圾桶里，说道：“应该不是害死霍蕾的凶器，她身上没什么怨气，赵书记没说谎，霍蕾的死是个意外，但赵书记肯定隐瞒了一些事情，古曼童不想让咱们知道，所以送来一把匕首。”
“这和不想让咱们知道有什么关系？”
“吓唬人呗，开始在书记家驱邪，驱的就是霍蕾，古曼童生气了，后来又招霍蕾，古曼童觉得给赵书记告状没有用，所以送个这玩意警告咱们，再打霍蕾的注意就一刀子捅死咱们。”
“古曼童从哪弄来这么一把匕首？”
越问越不靠谱了，我翻个白眼说：“我哪知道？脏兮兮的小匕首，保不齐从哪个垃圾桶里翻来的。”
许茂林找了个塑料袋，套在手上将匕首捡出来，也不嫌恶心，仔细端详，还凑上去闻了闻，这才说道：“这是人血么？应该是，没人拿这玩意杀猪宰鸡，正东，要不要让警察化验一下？”
这种无关紧要的玩意，搞不懂许茂林为什么上心，可他张了口，又是无关紧要的事，文正东含糊应下，等宾馆老板来了，文正东将匕首交给他，又编了个闹鬼的故事，让他处理后面的事。
宾馆老板是某个领导的亲戚，对文正东的话深信不疑，却不明白好端端的宾馆为什么会闹鬼，听闻许茂林是香港来的堪舆大师，便主动请求许茂林帮他看看宾馆的风水，这点小事难不倒许茂林，真本事一露，再加上那条能把死人说活的舌头，立刻将宾馆老板拿下，把许茂林当老神仙供了起来。
接下来两天，文正东上班，我和文静沾了许茂林的光，跟着他四处潇洒，而那把匕首，宾馆老板交给警察，也没有隐瞒匕首的来历，并将监控器的录像带交了上去。
警察不太相信闹鬼的事，可录像中，深更半夜，两个小孩牵着手，大摇大摆的进来看鱼，其中一个还抓着把匕首，吧台里的两个服务员一眼都没有瞟的情形，也让警察后脖颈发凉，不由得慎重起来，而化验那柄匕首，居然扯出一件半年前的凶杀案，就是赵凯他们学校不远的小区里，一个中年女人下夜班被捅死，财物洗劫一空。
警察本以为是拦路抢劫的案件，而匕首上的指纹却属于中年女人的丈夫，审讯结果还没出来，可再度牵着这件案子的始末却引起人们不小的震惊，知道这件事的，都认为是死者心有不甘，主动找文副市长报案，至于死掉的中年女人为什么变成两个小孩子，众说纷纭。
两天时间，就在凶杀案的喧嚣中过去，开完会的赵书记悄然返回，夜里给文正东打电话，请我们去他家。
考虑到赵书记的心情，文静和许茂林没有去。
开门的是田秘书，满面风尘的赵书记正在给古曼童上香，请我们坐下后，他道：“小田，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们来了，赵书记却赶他走，田秘书颇为幽怨的瞥我们一样，问道：“明天我几点过来？”
“等我电话吧。”
田秘书离去，赵书记不再说话，亲自烧水泡茶，给我们每人倒一杯，这才在那张背对正门的太师椅上坐下，坐的很稳，整个身子塞进椅中，两脚踩着梁，盯着茶几，问道：“说点什么呢？”
赵凯为什么杀霍蕾这个话题显然不能用了，文正东旁敲侧击道：“书记，霍蕾的死，是不是与小凯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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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记再次强调：“那小丫头是失足掉进河里的！”
“哪条河？”
“他们学校附近那条河！”
“什么时候的事？”
“周五。”
也就是霍蕾失踪的那天。
赵书记挤牙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文正东不想再跟他多说，偷偷戳我一指头，我早对他们这慢吞吞的对话不耐烦了，立刻接话道：“赵书记，其实我们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们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是在帮你，当初我就跟你说过，这尊古曼童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酿成血光之灾，霍蕾的死虽然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照这样下去，一但古曼童生怨，他就要索命了，我想解决这个事，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你要不跟我们说实话，我帮不了你。”
赵书记诚恳道：“小陈师父，当初见你，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现在也理解你的苦心，可我不需要你帮，你能帮我什么呢？”
“你现在对古曼童的态度很危险，你这么疼他，他索取无度，一旦你满足不了，他会要你的命。”
“我无所谓。”
“可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会连累你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