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冥婚1
“不知所云。”用那带着抱怨的语气嘀咕出这不知所谓这四个字，文正东丝毫不给面子的挂了电话，面色微愠，对我说：“真是莫名其妙呀，他问我又对童童做了什么，难道我堂堂副市长，整天没个正事，就找他死鬼孙子的麻烦？疯了，他一定疯了！”
我也觉得他有点疯，我们明明没对古曼童做任何事，他却莫名其妙的打电话质问，难不成做了个噩梦，以为我们在欺负古曼童？
正如文正东所说，赵书记已经无力决定他的进步，他对赵书记的敬意全来自于当初的提携和这么多年的交情，而赵书记三番四次很不给面子的训斥，文正东真有些火大，叫嚣着要一拍两散，也不给赵书记留面子了。
“文叔你别生气，书记的行事作风和以前不同，应该是受到古曼童的影响了，你别跟他计较。”
文正东两眼一横，问道：“你不是说古曼童没有影响他嘛？”
“我是说古曼童没有迷他心窍，但他是供了古曼童之后才有点神经质，归根结底，还是咱们造成的，而且他现在有点神志不清了，保不齐做了个古曼童被欺负的噩梦，就怀疑咱们在欺负他孙子，咱犯不着跟神经病生气，我听说神经病杀人都不犯法呢。。。”
本来就一头雾水，赵书记又忽然插一脚进来，安慰文正东之余，我也在琢磨赵书记到底发哪门子疯，对文正东的解释只是和稀泥，毫无道理，因为赵书记把古曼童当真正的亲孙子来对待，这不算疯，充其量只能说他爱好独特，口味偏重，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或者出现古曼童被欺负的幻觉，这就是真疯了。
古曼童没有迷他心窍，他便没有发疯的理由，尤其我们刚刚见鬼，他立刻打电话训斥，就好像我们见鬼才让他发疯似的，这两件事应该有些联系。
难不成那个小男孩是古曼童？
古曼童的模样可以随心变化，为了帮赵书记儿子改运，他连散财童子都能伪装，再变成录像中，那十三四岁小男孩的模样倒也不足为奇，可明明是他领着霍蕾给我们送一把匕首，这是欺负我们，怎么赵书记又质问我们对古曼童做了什么？
许茂林和文静陪宾馆服务员说话，还等着我拿出处理那两个小鬼的办法，我让服务员不要惊慌，她们老板会解决这事，便对文正东道：“文叔，咱们上楼吧。”
回到房间，我对他们说，要抓那两个小鬼并不困难，确定霍蕾已死，那小女孩鬼就是她，我可以直接派兵马把她抓来，只是她身边的小男孩有些麻烦，如果真是古曼童，看他俩牵着手共同进退的架势，前脚抓了霍蕾，后脚就得接赵书记的电话，虽然文正东不怕赵书记训斥，可那是脾气上来的时候，冷静下来再琢磨，那么老的同志真搞点事，文正东也难以招架。
就是个值不值的问题，本来就是担心古曼童会害赵书记，这才想瞒着他处理了古曼童，既然赵书记好赖不分，我们管他干啥呢？等到古曼童真的生怨，开始害命的时候，也许赵书记会主动求上门来。
文正东脸色稍霁，本来还埋怨赵书记不识好人心，可听我说古曼童可能会害人命后，又开始担心赵书记一家的安危，他为难道：“就放任不管了？万一那小男孩真是古曼童，他和霍蕾在一起，书记家里岂不是有两只鬼？霍蕾是死人鬼，会害人的吧？”
又是这死人鬼的说法，我正要笑答，猛然间灵光一闪，脸皮颤动几下。
原本只是怀疑，可文正东的话却让我确定了，那小男孩就是古曼童无疑。
文正东在赵书记家看到两只鬼，我着手驱邪，古曼童生气告状，所以家里的两只鬼肯定是古曼童和他朋友，而后宾馆又来了两只，一只是霍蕾，另一只身份不明，可赵书记又打电话训斥，若不是他发疯，只能是古曼童又告状了，如果他就是小男孩鬼，那家里与他一起看电视的，想必就是霍蕾了。
我急忙问道：“文叔，先前在赵书记家看到两只鬼，坐在长椅上的那个是大人还是小孩？”
另一个躺在太师椅上，只有小孩的身子才能躺进去，古曼童一直以小孩形象出现，我才认为他躺在太师椅上，但如果霍蕾也在他家，那躺着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文正东苦笑道：“黑灯瞎火的，人家又是鬼，一眨眼就没了，我也没看清是大人还是小孩。”
“好好想想！”
“我看他好像是从长椅上跳下来的，坐着的时候脚够不着地，应该是小孩吧？我真没看清！”
活人看鬼，看不清的往往都是真的，真要看到了纤毫可见的地步，肯定是被鬼迷眼。
自顾自在屋里踱步，文正东三人的眼神始终追着我的身影，而我将赵书记家的事仔细梳理一遍，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我问道：“文叔，你说赵凯那小子，敢杀人么？”
文正东直起腰，表情紧张，追问道：“什么意思？他杀谁了？”
“霍蕾。”
文正东大惊失色：“真的？”
“不知道，我瞎猜的，但十有八九没有猜错，古曼童虽然没有保家宅的功效，但也能拦住普通的孤魂野鬼，而且当官的身上都有贵气，就是运道昌隆的意思，不可能被鬼跟，所以赵书记家的鬼，还是古曼童领进去的，要是个普通鬼，可以当成古曼童贪玩，赵书记不在，他找了个伙伴，可他要把霍蕾领进赵书记家，这事就有的说了。”
我的招魂箓能把她招来，说明霍蕾已经过了头七，换言之，赵书记去北京开会前，霍蕾已经死了，而她不是一般人，她是古曼童选中，帮赵凯转运的女同学，而将死之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征兆，就连活人都能看到将死之人的面相有应堂发黑的情况，古曼童这样的灵物，假如霍蕾要死，他肯定能看得出来，他不会找一个快死的女孩帮赵凯转运。
除非，霍蕾的死劫应在古曼童身上，因为古曼童找她帮赵凯转运，这才导致霍蕾死去。
而霍蕾死后，古曼童即便没有第一时间感应到，后来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古曼童也该知道了，警察找不到霍蕾的下落，但霍蕾已死，古曼童找她的亡魂，轻而易举。
对赵书记来说，霍蕾是帮他孙子转运的女孩，他本身也很喜欢这个小丫头，可当霍蕾死后，赵书记没有任何动静，既不找我给霍蕾超度，也不指点警察，寻到霍蕾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而这活泼可爱又乖巧的小丫头惨遭不幸，他甚至连追查凶手的念头都没有，除了他知道凶手的身份，并且想保护这个凶手，我找不到其他解释了。
帮赵凯转运而应了死劫，有许多方式，最明显的一个，原本霍蕾上下学有父母接送，因为赵凯，父母袖手不管，导致她在黑漆漆的小路上被坏蛋害命，再比如有小男孩喜欢她，得知她整天陪着赵凯，因爱生恨把她灭了，也是一种应劫的方式。
但考虑到赵书记的态度，最有可能的，不还是赵凯害了她？
说出我的想法后，纵然文正东不明白应劫，头七之类的含义，单就赵书记知情不报这一点，也足够文正东认同我的话，他的眉头拧成川字，嘴巴微张，表情茫然，就这样失神一阵子，很没有信心的问我：“是这样嘛？不可能吧！我了解书记这个人，他能干出大义灭亲的事，否则当年就不会把淑兰抓进去了！”
我撇撇嘴，略有不屑，小儿子大孙子，老人们的命根子，赵凯在赵书记心中的地位，恐怕比任何人都高，抓儿媳妇算不上灭亲，啥时候他把亲儿子抓了，我才相信他是个大公无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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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明说，文正东也看出我表情的含义，说道：“那你想想，书记现在连亲孙子都不认，一门心思扑在古曼童身上，他不会再包庇赵凯了吧？”
“是不再包庇，但以前包庇了的，还要继续包庇下去，我就是想明白古曼童为什么不帮赵家人转运，才认为赵凯是凶手的。”环顾许茂林三人，吊足了他们的胃口，我一字一句，认真道：“没有人得罪古曼童，赵书记的供奉没有出错，他对古曼童的宠爱也不是鬼迷心窍，而是他发现自己的儿女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所以他失望了，不再让古曼童帮儿女转运。”
赵书记挺可怜，穷苦出身，奋斗到一市的一号人物，他有多么要强，又吃了多少苦，完全可以想象，奋斗到如今的地步，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女身上，偏偏家门不幸，满屋子后人没一个争气的，不争气也就罢了，还处处给他丢人败兴，堂堂书记的儿媳妇在监狱里蹲了三年，说丢人都是轻的，简直沦为笑柄。
偏偏我们见到的赵书记嗓门嘹亮，红光满面，一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派头，分明是强打着精神，维护所剩无几的颜面，而我的古曼童如此灵验，恐怕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古曼童身上，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剩个乖巧听话的古曼童陪着他，还喊他爷爷，这种情况之下，他将古曼童视为亲孙子，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初我还信誓旦旦给许茂林三人解释，赵书记和泰国那对请古曼童送子的夫妇不一样，而现在看来，他们根本是同病相怜，都把古曼童当做最后的精神寄托。
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他们的结果也一样，赵书记终有无法满足古曼童的时候，到那时，古曼童便要逞凶了。
费尽口舌解释一番，文正东信了八成，不住问我：“现在怎么办？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没事，搞清楚情况就好办了，赵书记不是鬼迷心窍，只是遇到挫折，一蹶不振，咱好好跟他说说，把他劝回来就行。”
文正东掏出手机又犹豫了：“你觉得我把古曼童的隐患告诉他，他会相信么？”
“恐怕不会，古曼童现在就是加了蜜的砒霜，被毒死都是后话，心里先甜一阵再说。”
“那我怎么劝他？”
“直说吧，就说霍蕾再不走，会把古曼童带进十八层地狱之类的，吓唬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