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家贼难防2
回到家,许茂林便缠着询问,将陈北风的事情告之,明明转天就能知道一切,却免不了整夜辗转反侧,设想陈北风在一些事情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翌日,赵村长和陈根老头便领着陈北风一大家子来了,他家本来就是大户,东西南北四兄弟搀着老爹老娘,再加上几个媳妇,几个儿子闺女还有旁的亲戚,仝无敌开了门,看到门外乌泱泱一片人头,搞得他心里发毛,外面又来一句,陈老三在么?我们是陈北风的家人,便吓得仝无敌调头往回跑,边跑边喊:“师父快醒醒,陈北风的家人打上门了!”
他倒是知道陈北风被警察逮走,有我们从中作梗,做贼心虚,以为一群人来闹事。
事实上杨元贵将陈北风逮走,只说有桩案子要请他回去协助调查,并没有说其他,陈北风家人的来意,是得知三叔与杨元贵关系不错,找我们帮忙说情的。
顺水推舟的人情,何乐而不为,三叔当着众人的面联系杨元贵,假模假样的关心陈北风的情况,挂机后,告诉他家人,是有桩案子需要他的帮助,具体什么案子,警察也不方便说,要等晚上,私下里聊几句,若是陈北风的问题不严重,夜里就把他领回来。
他家人千恩万谢,还拿了五百块钱表示感谢,同时要与三叔一道与杨元贵见面。
钱没接,同去的请求也否了,只让他们安心等消息。
将陈北风的家人打发走,赵村长却满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留在我家东拉西扯,看那意思,知道点啥,可他不张口,我们也不能主动问,就这样磨洋工,日上三竿,他还赖在我家吃了午饭,这才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说:“警察抓了北风,是你们搞的鬼吧?”
三叔剔着牙,很不文雅的问他:“你怎么知道?”
“我当了这么久的村长,在这片地方不说一手遮天,但遮一半还是没问题的,啥事能瞒得过我?”
还遮一半,当他是督军府的半老爷呢?
三叔让杨元贵逮捕陈北风时,旁边还有几个小警察,赵村长肯定是从他们口中得到了消息。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是我让杨元贵做的,你有什么想法?”
“北风是我的副村长,我就想问个为什么!”
三叔直言不讳:“和我爹,大哥二哥的死有关。”
村长一愣:“不是和陈二才有关么?北风也插了一手?这。。。这。。。你们陈家开始自相残杀了么?”
村长的话,让我和三叔十分汗颜,想想这几十年来陈家所发生的事,即便我俩不流陈家的血,可吃陈家饭长大,依然感到无地自容,陈四当领着鬼子将同族屠到十室九空算是开了头,之后是死人欺负活人,活人对付活人,一代不如一代,往前几十年,刚建国那阵子,陈家村哪有外姓人说话的份,村长就是给何道长与陈老头他爹跑腿的角色,再后来爷爷搞了何道长,带着陈家人威风一阵子,便轮到陈老头和赵村长打擂台,也算个势均力敌。
陈老头一死,陈根带着陈北风就掀不起风浪了,村里大小事,全由村干部说了算。
而今,陈家最后一位村干部进了派出所,出来之后是什么光景暂且不论,反正是我和三叔把他弄进去的。
陈家,这是要败呀!
三叔还没什么感觉,稍稍愣神就过去了,而我在这里活了十二年,感触颇多。
但思绪最为复杂的,还是赵村长,他这个村干部终于熬出头了,颇有点煮酒论英雄的念头,却发现村子里已经没有他的对手了。
我问道:“村长,你冷么?”
“冷什么?”
“高处不胜寒呀,以后没有陈家人跟你调皮捣蛋,你会寂寞的。”
村长白眼一翻,懒得搭理我。
吃也吃了,问也问了,赵村长起身告辞,临出门前,他扭头问道:“你们说,那刘老四是北风引来的不?”
“不知道,但他们应该有些联系吧。”
村长笑了笑,有些凄苦,他道:“你家失火,北风最着急,最愤怒,没想到他。。。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人心叵测,不止赵村长有此种感叹,我亦如此。
天渐渐黑了,到了与杨元贵约定的时间,三叔带着我和许茂林,到派出所接人。
陈北风个子不高,矮小却精悍,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暴脾气,常和人打架,如今成了快五十的小老头,也常是一副凶悍的嘴脸,可在派出所蹲了一晚上,即便没给他服水土,那点嚣张气焰也被关没了,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被杨元贵压出来,解了他的手铐还不忘训斥一句:“回去之后老实点,否则下次还逮你。”
陈北风无辜道:“我咋不老实了?我干啥违法乱纪的事了?”
杨元贵冷笑:“你心里清楚,这次给你家老三面子,否则非把你送去蹲大狱。”
说完,和三叔打个招呼,让我们把人领走,杨元贵转身进了派出所。
陈北风敢怒不敢言,冲着杨元贵的背影啐了口唾沫,扭过头仍不忘抱怨:“我真的啥都没干,这帮绿皮子太他娘的霸道了。”
三叔笑道:“出来就好,改天我把元贵约出来,问问他究竟为什么抓你,走,咱去县里洗个澡,给你祛祛晦气。”
陈北风自认倒霉,垂头丧气上了车,我和许茂林都坐后排,一左一右将他夹住,开车进山。
“老三,这不是去县里的路吧?”
“我啥时候说去县里了?我说去部队里,给你介绍两个当兵的朋友,看那杨元贵以后还敢不敢抓你。”
要问陈北风的秘密,自然要找个秘密的地方,荒郊野岭虽然方便,一眼望不到人,可真不敢保证哪个草垛子里就钻着个不知道干啥的人,也担心走到半路,陈北风起疑,最后选定了姑射山里的宋墓。
肯定没有人的地方,还有武警站岗,即便到了墓口,陈北风都不会起疑。
跟着杜教授来考古,跟武警的领导吃过两吃饭,虽然人家肯定不认识我是哪根葱,可杜教授打了招呼,说是当初的学生要下去采集泥土样本,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行到山路尽处,陈北风果然起疑,见到武警战士才稍稍安心,等我拉开那墓道的铁板请他进去,陈北风再次狐疑道:“不是要吃饭洗澡,钻地洞干什么?下面是什么地方?”
我笑道:“老伯,你不知道这地方为啥有武警站岗吧?我告你呀,其实有工程部队把这座山都挖空了,这山里装的都是坦克,咱就是找守坦克的部队的。”
陈北风的疑虑依然未消,但到了这里已经不由他了,知道自己跑不了,陈北风硬着头皮爬下软梯,我跟在后面,下到一半,陈北风惊叫:“不对不对,这不是藏坦克的地方。”
“你说对了,这是埋死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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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一跳,顺手将陈北风也拽了下来,我使个卸力的功夫站住,他则摔了个屁墩,疼得直叫唤,还不忘质问我:“陈初一,你想干什么?”
三叔与许茂林也下来,打量手电,长长的墓道被照亮了,陈北风倒吸一口冷气,也不喊疼了,爬起来贴墙而站,脸气的铁青:“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叔环抱胸前,没有张口,我对陈北风道:“我们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聊一聊,这是一座宋朝的古墓,但好些年前,有个名叫于世仙的人,鸠占鹊巢,把自己的棺材也摆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