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多签两年

第三十八章多签两年

院中日光渐西，窗棂上映出斜长的影子。厨房里炭火正旺，热气氤氲。小言挽着袖子，低头擦拭案几，神情专注。

清妍站在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沉默了一瞬，才缓缓走进去。

“小言。”

小言听到声响，忙擡起头，眼里带着点惊喜：“姐姐。”

清妍走到她身边，语气却比平日更郑重：“我问你件事。你……还想回醉金阁吗？”

小言怔住，眼神闪了一下，随后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布角，声音很小：“不想回去……我害怕。”

“那你打算去哪里？”

小言愣了愣，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茫然：“我不知道……我也没处可去。”她咬唇，犹豫半晌才擡头，眼神里带了几分试探与惶急，“姐姐，我能不能……一直跟着你？”

清妍望着她，目光柔和，却问得认真：“你若是跟着我，可愿意去读书？”

小言先是一愣，似乎没料到这个问题，随即轻声道：“我愿意，我想读。”语气里带着一股慎重与真心。

清妍微微一笑，点点头：“我在西城租了个小院子，打算收几个孩子教养着。那里已经有一对姐弟，比你年纪还小。你若愿意，便和他们一起读书识字。”

小言眼睛微微睁大，眼神中有惊讶，也有抑不住的欣喜。她咬唇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坚定：“好。不管姐姐去哪儿，我都愿意跟着。”

清妍心口一松，擡手替她拂去鬓边一缕散乱的发丝，轻声道：“那便跟着吧。”

厨房里炭火噼啪作响，空气一时静谧。

过了片刻，清妍看了眼天色，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去醉金阁唱曲，你好生在家守着。”

小言连忙点头：“姐姐放心，我会把家里收拾好的。”

清妍轻轻颔首，整了整衣襟，转身往外走去。院门被推开时，斜阳正落下，将她的身影拉得细长，映在石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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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将临，醉金阁已是灯火通明，楼内笑语声远远传出。

清妍一进门，便瞧见几个陌生的面孔，正是新近招来的侍者。她心头微微一动，暗暗想道：动作倒快，赵斯年那边，怕是还未来得及安插人手吧？

正想着，忽见旁边一个生面丫头快步走来，俯身凑近她，低声唤道：“琳娜姐姐。”

清妍一挑眉，停下脚步。

那丫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别担心，是赵先生让我来的。厅里这几个新侍者，也是赵先生亲自安排进来的。”

清妍心头微微一震，却不动声色，淡淡“嗯”了一声。

丫头见她神色未变，又悄声补了一句：“是沈先生先提的，说小言这些日子不在，怕你缺了个帮衬。赵先生便立刻吩咐人，把我派到你身边，又在厅里安排了几位新的侍者。”

清妍这才心中一松，目光掠过那丫头，唇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知道了。”

清妍带着那丫头一路往后台去。

进到后台，却没见到艾琳的身影。清妍心头一动，暗想：平日她最爱在此梳妆打扮，如今不见踪影，莫非出了什么岔子？

她装作随意，先同几名熟识的歌女打了个招呼，又轻描淡写地问：“今日怎的不见艾琳？”

有人与她交好，悄声回道：“你还不知么？方才她闹到老板那里去了，说有你没她，要老板把你赶走。”

清妍眉梢一动，却未开口。

那人又叹了口气：“老板没答应，她当场就摔门走了，嘴里还嚷嚷着，另一家歌厅开了价要请她，过几日就要跳过去。”

清妍闻言，心下微微一沉，却只是神色淡淡，低声“嗯”了一声，像是并未放在心上。

她转身往妆台走去，眉眼低垂，心底却暗暗记下。艾琳若真投向别家，倒是好事。就怕她去了那还想着找自己麻烦。

那一夜台上，灯火映照下，她眉眼沉静，唱得格外好听，赢得满堂掌声。

曲罢，她退下后台，并未急着卸妆，而是径直去了老板的书房。

书房里香炉正焚着檀香，老板正翻着账册。见她进来，擡头笑道：“怎么？有事？”

清妍盈盈一礼，开门见山：“我想同老板谈个事。”

老板挑眉：“说。”

“我想每个月多拿一些银钱回去。”清妍语气不急不缓，目光平静，“相应的，我愿意在现有合约上，再加签两年。”

老板手里翻账的动作一顿，饶有兴致地看她一眼：“为何？”

清妍垂下眼帘，神色淡然，却带着一丝诚意：“小言现下住在我家。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寄住在我这儿。吃穿用度都靠我，开销自然大了些。”

老板默了片刻，随后笑了，笑里带着几分商人的精明：“自然可以。你是醉金阁的台柱子，我也不愿你两年后拍拍手就走人。既然你愿意多签两年，对我也是稳妥的买卖。”

清妍擡眸，与他目光一对，微微一笑：“那便谢过老板。”

老板摆手：“都是生意。你若肯多留几年，我不吃亏。”

清妍欠身告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眼下家里添了两个孩子，未来大概还得添几个，吃穿要紧不说，读书识字更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多要些银钱，才不至于让几个孩子在她眼皮底下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