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笑间锋芒

第二十九章笑间锋芒

三日假期转瞬即过。

清妍回到醉金阁，台上乐声依旧，后台却在议论一件新鲜事——李先生今晚要来，而且还会带一位朋友。更让人意外的是，点名要她作陪。

她微微怔住。

上次与李太太那一场，原以为李先生不会再出现，没想到他又来了。

入夜，包厢灯光暧昧，檀香氤氲。李先生坐在主位，身旁是一位中等身材、面色红润的中年男子，穿一身剪裁讲究的长衫，眉眼间透着几分市侩精明。李先生招手，笑道：“琳娜，来认识一下。这是袁爷，都是自己人。”

她欠身行礼，才在旁边站定，就听李先生笑着招呼：“来，坐袁爷旁边。”

清妍微微一顿，仍是依言走过去，在袁爷侧旁坐下。袁爷笑得热络，目光直勾勾地打量了她一圈，随即擡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清妍心里一紧，却没直接推开，只是垂眸一笑，从面前的果盘里挑了一颗葡萄，捏在指尖，作势要喂过去。谁知她方才向前倾身，那只手便顺势往下滑，等她收回身来，袁爷的掌心已落在她腰间，隔着薄布轻轻摩挲。

她呼吸一窒，擡眼看向李先生，却见对方端着酒杯，眼底带着看好戏的笑意，显然无意插手。

腰间的触感愈发放肆，她心头焦躁，面上却不敢显露。片刻的僵持后，顺势将半个身子靠过去，肩头轻轻触着袁爷的手臂，语调软糯带笑，仿佛真是依恋般低声道：“袁爷，我一个人陪两位爷，这场子怕是有点单调……不如，我叫几个姐妹一起来，热闹热闹？”

袁爷挑眉一笑，显然对她的“上道”颇为满意：“行，你去叫。”

清妍转头唤来一旁的侍者，吩咐：“请艾琳她们几位过来。”

侍者应声退下，包厢的氛围却并未松缓。袁爷那只手不但没有收回，反而捏住她腰侧的软肉，带着几分玩味地轻轻掐弄。

时间在昏黄的灯影里被拉长，清妍如坐针毡，背脊紧绷，手心微微出汗。就在她快要绷不住时，门外传来笑声——艾琳她们终于到了。

艾琳她们进来的时候，清妍正半倚在袁爷身侧，笑着与他说话。见她们推门而入，她便故作不经意地回头，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像是随口一提：“李先生、袁爷，可都是今天特意点我的。”

这话不重，却在空气里泛起一丝细微的涟漪。果然，艾琳的眼神像刀锋般扫过来，笑意却更盛了几分。

她挨着走过去，在李先生与袁爷之间落座，姿态娇媚：“李先生，最近都不来找我，是不是忘了人家？”

李先生哈哈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哪能呢？只是最近忙。”

艾琳唇角一勾，又转向他：“那可得补回来，不如先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朋友？”

“袁爷。”李先生笑着替她介绍，“老朋友了。”

“原来是袁爷。”艾琳笑着凑近几分，眼波流转，语调轻柔却带着一丝勾人意味，“真是气度不凡……不知袁爷觉得，我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袁爷咧嘴一笑，却偏了偏头：“还是琳娜漂亮些。”

艾琳笑容微顿，随即撒娇地轻拍他的手臂：“袁爷可真偏心，夸我一句会少块肉吗？”

袁爷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带着几分玩味：“你这张嘴，会说话。”

清妍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暗暗一笑，正是时候。她忽然轻声插话：“既然大家都来了，不如我唱首歌吧。正好练了好久的新曲，今天就让袁爷和李先生做第一个听众。”

话音未落，她便顺势从袁爷怀里微微起身，动作自然又不显急切，像是为了准备演唱而抽身。灯影下，那一抹离开的背影带着轻盈的摆动，也将方才压在心头的不适，一并甩开了去。

她走到包间一侧与驻场乐手打了个眼色。旋律响起，清妍的嗓音清亮而温润，在热闹的包间中流淌开来。几首歌下来，袁爷频频鼓掌，还亲自举杯与她碰了几次。

酒意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袁爷靠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看她的目光带了几分灼热，忽然笑着招手：“过来，陪爷跳支舞。”

说着，已经起身，作势要拉她。

清妍正在想该如何躲，艾琳却忽然挽住袁爷的胳膊，唇角带笑，眼波流转：“袁爷，这么好的曲子，不如先陪我跳一支，可好？”

她身上带着香气，靠得很近，语调又软又黏，像是撒着娇。

袁爷被艾琳牵着去了包间中央的空地，灯光在两人身上洒下一层暧昧的暖色。

乐声轻缓，节拍里带着几分慵懒，袁爷一手揽着艾琳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慢慢旋转。艾琳的身段柔软贴合，裙摆随着节奏轻轻荡开，衬得腰肢更显纤细。

清妍退到一旁，接过驻场递来的话筒，依着旋律轻轻唱起歌来。她的嗓音与乐曲交织，却始终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舞池中，艾琳不时侧过头来，眼尾带着笑意，却像在无声地挑衅。目光直直落在清妍身上，带着几分得意，又像在宣示着什么。

袁爷低头说了句什么，艾琳笑得更艳，手臂顺势环上他的肩，将整个人更贴近了些，仿佛故意让清妍看得真切。

清妍的歌声没停，唇角却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曲子一首接一首地换，艾琳和袁爷在舞池中央足足绕了好几圈，直到乐队收了最后一个尾音，袁爷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李先生看了看表，笑着说：“时候不早了，咱们改日再聚。”

清妍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连忙上前，与艾琳一起送两位客人出包间。

走到门口时，袁爷忽然回过身来，手掌不轻不重地在清妍臀上掐了一把。她猛地一震，脚步顿住，指尖悄然掐进掌心，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袁爷转头低下去，在艾琳唇角亲了一口。

艾琳却似早有准备，笑得妩媚，眉眼间全是欢喜，没有半分躲避。

清妍怔在原地，脑子空白一瞬，不由自主地停了脚。等她回过神来，忙快步跟上，心里只想着——先把人送走再说。

送完两位客人，沿着走廊往回走时，艾琳步子轻快，裙摆在灯光下摇出得意的弧度。她斜着眼打量清妍，唇角勾出一抹带刺的笑：“你啊，长得是好看，可惜抓不住男人，更抓不住客人。最后啊，还得被我踩在脚下。”

清妍听着，只觉心底涌起一丝冷意，却又在下一瞬暗暗庆幸——还好有艾琳，不然今晚，她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她侧过身淡淡看了艾琳一眼，神色平静得看不出情绪。随后转过身，径直走向另一条走廊，留下一阵轻微的高跟声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