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没事了

第26章：没事了

夏天的太阳在清晨六点就升起，昨天被大雨冲刷过的城市焕然一新，路面看不到一点积水，格外的干净。

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车上，许柽紧闭着眼，他在打盹。

盛予青朝他的方向微微偏头，看见他眼底一片乌黑，即使睡着了眉头也是微微皱着。

汽车缓缓停下，李叔看着后视镜说：“到了。”

许柽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

“到家了。”盛予青又对他重复一遍。

许柽才反应过来到自己家了，他推开车门走出，盛予青紧随其后，李叔也跟着下车。

又是那条熟悉的巷子，巷子上面被延伸出的建筑全部挡住，两边是由石块堆砌成的墙壁，底下是光滑的青石路。

外面太阳高高挂起，阳光却照不进这里，由于常年没有阳光，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青苔疯长，散发着腐臭的霉味，青石又湿又滑。

盛予青刚踏进第一步就差点没站稳。

快他几步的许柽听到声音又往回退几步，他擡起左手给盛予青借力，盛予青也没客气，直接扶住他手臂。

巷子不长，走出巷子是几户挨在一起的房屋，中间留出的空地是许霞昨天躺的地方，许柽带着盛予青绕了小半圈走到一处楼梯在外的房子。

坐在楼梯口的蒋国威突然站起，他找到了许霞和许柽租住的小屋，准备在这里守株待兔。

昨天他没来，今天一早就守在门口，看到许柽走来，他兴高采烈地站起。

毫无防备地两人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盛予青还没来得及看许柽的反应，身边的人就捡起了堆在别人家门口的红砖头。

躺在医院的许霞还没清醒，一晚上压抑在许柽心里的那些悲愤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蒋国威还没来得及开口，红砖就到了他的额头，巨大的冲击使砖头断成两截，带着鲜血的碎屑一块块掉到地上。

一切都太意外，盛予青回过神的时候许柽已经把蒋国威按倒在地。

许柽拿着手里仅剩的半块砖头，愤力地朝着蒋国威的后脑勺狂拍，每一下都带着愤恨。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他对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蒋国威咆哮道。

盛予青急忙走到许柽后面，一把揽住他的腰腹，“可以了许柽！可以了。”

已经失了智的许柽奋力摇摆着身体，差点把盛予青甩了出去，无奈的盛予青只能用力箍紧自己的手臂。

李叔见况从巷口飞奔过来，他钳住许柽拿砖头的那只手，抢下手里的砖头，把身体挡在许柽和蒋国威中间，苦口婆心地劝诫：

“小伙子，别打了，也别伤到你后面的人。”

许柽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他不再反抗了。

李叔用脚碰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吼道：“你不走是要让他把你打死吗？”

蒋国威只挨了结结实实的两砖头，其他的大部分都被他用双手挡住，现在两只手臂都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他恐慌地大叫：

“杀人了！啊--杀人了！”

说着不停的在地上往前爬，转头看到许柽的阴沉眼神，他立马撑着墙壁跑出小巷，他坚信许柽会杀了他。

盛予青放开桎梏许柽的双手绕到他正面，许柽的呼吸很急促，两眼猩红。

盛予青擡起手绕过他的肩膀，把他紧紧抱在怀中，“没事了。”他用手掌顺着许柽的后背重复：“没事了。”

许柽呼吸逐渐变轻，后知后觉到自己差点杀了人，他绝望地闭上眼，把胀痛的头埋在盛予青颈窝处。

许柽喘息的温热顺着衣领在盛予青心口上散开，他能感受到许柽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也能感受到肩膀上的湿热。

他轻缓地拍着许柽肩膀：“没事了小柳。”

许柽和许霞租住在这栋房子的二楼，爬上楼梯就是大门。

许柽拿出钥匙打开，房子采光不好，客厅的窗帘也是深色，窗帘被合上，房间里与夜晚无异。

几人站在门口，背后是灿烂的阳光，眼前无边的黑暗。

许柽打开墙上的开关，狭小的空间一下变得通明，他家很小。

一整个长方形的户型，进门两边分别是厕所和厨房，在往里是放着饭桌沙发和电视的客厅，两个房间都在一边。

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张正方形的饭桌，只有两个椅子，桌子靠墙的地方堆满了许柽的书，空着的地方摆着一个红色的小本，小本旁边是一沓整整齐齐的现金，面额由大到小整齐的罗列着。

许柽先走进许霞的房间，衣柜镶嵌在房门那边的墙上，房间里就一张单人床，床的斜对面有一个老旧的电风扇，床头柜上放着许柽离开前摆出的药片和水杯。

一边窗户大开，窗帘飘在外面，许霞就是从这里跳了出去。

许柽去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找了一个手提包装上几件衣服，又在卫生间里搜寻了一些生活用具。

许霞住在重症监护室，家属不能陪护，医院没有一块属于许柽的地方，但他执意要住在医院里，离开许霞几分钟他都觉得害怕。

最后他走到桌边看着桌上所有的物品，许霞临走前做足了准备，她把家里所有的积蓄放在那里。

许柽把红色的存折本和现金装进包里，看到放在角落里的书本，记得盛予青好像要他的数学书，于是从一堆书里找到盛予青要的那本。

他把剩下的书本罗列整齐堆到墙边，深深地看了一眼，还是拉上了手提包的拉链。

李叔和盛予青把许柽送到医院门口的银行，存折本上数字清零许柽也只取出五万现金，他拿出三万递给盛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