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白眼狼

“呼……”陈饶沉默良久，长舒了一口气：“我明白了，看人出了问题，我输的不冤。”

他看向赵襄：“赵书記，我们回吧，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赵襄笑着点点头，眼神慈祥表情和蔼，仿佛一个普通的长辈。

张楠则是推开车门：“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车上人都等着上路呢。”

“张楠。”

陈饶叫住了张楠，目光严肃道：“林景瑜首尾收拾得很干净，这次的事动不了她。”

“我知道，她这种人没那么轻易倒，谢谢提醒。”

张楠朝着陈饶和煦一笑，走下了吉普车。

赵襄也跟着下了车，送着张楠往客车走：“这次多谢了，小张。”

陈饶决定招供，张楠心情也不错，笑道：“赵老爷子说笑了，配合领导办案嘛。”

“俏皮话就别说了，临走之前，看在你我有一盘棋的交情上，有几句话我得嘱托你。”

赵襄停下脚步，有些郑重地看着张楠。

张楠知道，赵襄和钱大富不同，他这种人心细如发，轻易不吐言语，一旦认真开口叮嘱，都是金玉良言。

张楠忙端正态度：“您请说。”

赵襄手插在大棉袄兜里，望着长通方向：“我不管陈饶这件事是你故意蹭我和老钱，还是真的偶然撞上，总之这种事，以后不要有第二次，将来哪怕真有像老钱那样的大老粗主动帮你，你也得躲开，一点交情都别沾。”

“你不在我们这个圈子，不知道其中的风险，也幸亏你是外地人，在临光捅下这么一个大窟窿也能拍拍屁股走人，要是你是临光人，这一次，陈饶倒台，你得陪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襄说着，慈祥的老眼当中，竟然流露出几分严肃，直勾勾看着张楠。

张楠急忙点头，连连称是：“我明白，赵老是想告诉我民不与官斗。”

“不是不与官斗，是官字两个口，你斗不过。”

赵襄拍拍张楠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很喜欢你这个年轻人，既然你什么都懂，以后自己小心，希望几年后，能听到国内有个著名的大商人张楠，去吧。”

赵襄伸手一推，张楠顺势上了车。

司机发动车子，客车绕过吉普，开向长通。

张楠坐在座位上，没了睡意，还在思考赵襄的话。

赵襄的意思他懂，是真的怕他迷恋上这种借正义铁拳打击对手的玩法，引火烧身把自己给玩没了，所以在做善意的提醒。

同样的话，之前钱秀芳也提醒过他。

再之前，前世有过的惨痛经历也在时时刻刻教育他，那个圈子的东西，他可以顺应，不能借用。

这样的道理，他深知，所以没什么需要多思考的。

让他现在有点不解的，是赵襄的态度。

像赵襄这种人，你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他会是一个在路边下棋的普通老人家，但在你知道他是堂堂市委副书記之后，无论你有没有利用他的心思，他都会对你树立起心防，再不可能平等地跟你对话，更别说交心。

这是他们这种人自我保护的不二法门。

只是今天，赵襄却在临别前交了心，破天荒说了几句破格的话。

这是为什么？

张楠百思不得其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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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张楠苦思冥想的时候。

马路边上，赵襄目送着客车走远，却没有第一时间上吉普车，而是走到路边的一家店铺内，借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老钱，你儿子回长通了，我刚帮你送了送他。”

“滚蛋！你儿子，你孙子，你全家都是我儿子！”

话筒里传来钱大富暴虐的吼声：“老子的儿子十年前就战死谅山了，那小王八蛋算个屁的我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

赵襄将话筒拿远了些，笑道：“这不是似是故人嘛，也算他长了张好脸，临走时我提点了他几句，希望他以后能有大出息。”

话筒里，传来钱大富有些色厉内荏的声音：“那什么，那小子走之前，有没有提起我？”

“没有。”赵襄如实回答。

话筒里沉默了好一会，响起一声低沉的叫骂：“他娘的……白眼狼……”

“挂了，写检查呢！”

啪！电话被挂断。

赵襄握着话筒，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交了电话费，坐回吉普车里：“走吧，去云海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