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话糙理不糙，既然都决定抽一支了，怎么着也得抽得彻彻底底，浅尝辄止的话，岂不是叶公好龙？”黄庭生又吸了一口烟，手重重地扣在窗沿上，额角青筋暴跳，硬生生把咳嗽压了下去，而后回头朝张楠笑道：“张老板你说是吧？”

张楠愣了愣，点头笑道：“是，是这个道理。”

说着，他自己也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神情有些怅然。

他今天来找黄庭生，是想问问对方还有没有胆子继续对付新乾公司的。

可看黄庭生现在这个样子，工作受影响，意志沉闷，憋了一肚子愤懑，实在不适合继续合作了。

今天或许……要白跑一趟了。

“张老板找我，是和新乾公司有关吧？”

张楠正胡思乱想着，黄庭生却已经主动开了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张楠一愣，想到黄庭生现在的处境，不忍心再让他冒险，下意识就要拒绝。

却见黄庭生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道：“怎么？张老板觉得我不是副主编了，就帮不了你的忙？”

张楠从来没有怀疑过黄庭生的能力，怎么会因为他不是副主编就看轻他。

听到黄庭生这么说，张楠连忙摆手解释：“黄主编误会了，我只是……”

张楠眼珠一转，看了眼黄庭生现在的神态，如实说道：“黄主编就是因为楠心如云才被停了职，张楠没那么厚的脸皮再拉黄主编下水……”

“张老板你说错了！”

黄庭生打断张楠的话，夹着烟吞云吐雾道：“我被停职是因为我主动去调查新乾公司的违法行为，这件事是我作为一个新闻人的职责，无论有没有楠心如云，这件事我都会去做，还有……”

黄庭生转过头，一双清亮的眸子穿透烟雾落在张楠脸上，神情严正：“我已经被停职了，张老板以后可以直接叫我黄记者，比起主编这个职务，我更在意记者这个职业，有些事，有些问题，总要有人去查、有人去报道。”

“我先不管张老板来找我是什么目的，借着这根烟的后劲，我想先请张老板帮我一个忙。”

黄庭生举起抽到剩半支的烟晃了晃，烟雾袅袅。

张楠蓦然发现，黄庭生今天好像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黄庭生儒雅内敛，锋芒全藏在心里，情绪都诉诸笔尖，日常和人相处和气斯文，遇到矛盾也情愿退半步。

今天的黄庭生虽然看起来憔悴不少，但说话做事却带上了锋芒，隐隐有侵略性。

张楠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了一点火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火星，燃起来，是怒焰。

他似乎有些明白，前世的时候黄庭生为什么短短两三年时间，能从一个报社主编变成改革大将了。

有些人，心里头藏着一把刀，拔是拔不出来的，但世事砥砺，总有一天会磨破刀鞘，刀出见血。

张楠掐灭烟头，正色道：“黄大哥有什么忙，我一定帮。”

黄庭生没急着说话，狠狠吸了一口烟，吸到只剩烟屁股才开口，烟雾随着话语一起从嘴里吐出来：“我想查新乾公司，但没了主编的职务，我调查起来缺少人手、渠道，我知道张老板和新乾公司是对手，在这件事上，我希望得到张老板的全力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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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不会让张老板白帮忙，”黄庭生站在烟雾里，缥缈仿若虚幻，声音却笃实诚恳：“上次我帮张老板写了份调查报告，加了不少私货，这次一样，调查报告里，我会尽可能偏向张老板。”

张楠闻言，喉结动了动。

到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上次接受采访的时候夹私货，黄庭生心知肚明，只是没说出来。

看来，黄庭生心中一直都有些偏向自己。

得到了这个消息，张楠仿佛吃了颗定心丸。

对于邀请黄庭生帮忙的事情，他再无疑虑。

眼下面对黄庭生的请求，张楠没多犹豫就点头道：“行，不过这件事光凭我们两个不太够，黄大哥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咱们合作的话，胜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