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于晓娴的老板

张楠听着女孩的叙述，心中大概有了猜测。所以，这是一个不会巴结领导的下乡知青的孩子，在父母去世后带着妹妹进城务工，被招聘的人所骗，误入了歧途？

他问：“你以前不知道老板招女招待是要干这个，后来知道了，也没办法再反悔了？”

于晓娴点着头，抽泣道：“后来、后来他们要我给客人服务，我不愿意，他们就打我、饿我肚子，还、还说我要是不答应，就不再给我发工资，不给我妹妹看病，我妹妹肺炎已经很严重了，我、我不想让她死……”

说话间，于晓娴抬起头，眨巴着小鹿般的眼睛，红着眼圈看向张楠，面带祈求。

张楠不忍心对视，扭过头去：“你放心，我今晚不让你走。”

“谢谢张先生，谢谢张先生……”

于晓娴连声道谢，脸上带着喜极而泣的泪珠。

张楠看了，心中说不出的憋屈。

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就有贫富，这个道理，他前世就很明白。

这几年，是国内剧变的时期。

资本冲击下，很多丑恶的人性在阴暗的角落展露无疑。

有些没底线的商人，哄骗那些进城务工的女孩、纺织厂下岗的年轻女工，训练调教她们，控制她们当做谈生意的手段、筹码。

这样的操作，成本小、收益大，而且不怕出事，就算有商人或女孩捅出去，女孩们也都是自愿的，花点钱，找点人，幕后之人根本不会出什么事。

这种事，自己前世也听说过，但前世生意做得远远没这么快，一直没接触到。

后来接触到类似的事情，那时候已经是物欲横流、拜金消费主义横行的年代，干这一行的都是自愿的，没几个值得同情。

类似于晓娴这样，生活所迫无奈自我牺牲的，他还是头一个遇到。

一瞬间，他恍惚以为自己在封建时期、在民国年代。

这样的事情，在九十年代，自己竟然还能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真是可笑！

还有鲁成，什么越战老兵、省发展委干将，原来是个靠卖掉良心起家的黑心商人。

“呵呵……”

张楠情绪有些起伏不定，忍不住冷笑出声：“鲁成啊鲁成，看着人模狗样，竟然能干出骗女孩当特殊招待的事，我怎么敢跟你合作？”

“张先生……”

张楠话音刚落，就听叶晓娴轻声开口，欲言又止。

张楠看过去：“怎么了？”

叶晓娴青涩的俏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开口道：“我老板不是鲁总，是钱总。”

“钱总？”张楠一愣，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姓钱的商人——钱同雄、钱温纶……

他下意识发问：“那个钱总？”

叶晓娴沉默了片刻，轻声道：“盛宏集团的代理董事长，临光商会代理会长，钱秀芳。”

“钱秀芳？”

张楠脑海中浮现出钱秀芳那张典雅端庄的淑女脸，声音里满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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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娴是钱秀芳派来的？

这怎么可能？

这儿可是明月俱乐部，鲁成的地盘，不是说临光商会里很难插手脚进来吗？

钱秀芳身为陈饶的帮手，临光商会阵营的商人，怎么能安插人进到这里，还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看向叶晓娴：“你怎么进来的？”

叶晓娴似乎被张楠突然的情绪变化给吓到了，缩着脖子道：“我、我一直在俱乐部工作啊。”

“一直？”张楠眉头深深蹙起，再问：“你来这儿多久了？”

“一年，”叶晓娴低声回答：“我和很多姐妹一起被训练，一年前元旦过来的，钱总亲自送我过来，是经理接的我，安排我在客房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