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醒了？来测个体温。”

明泶哟巴獾木跋笾谐槔耄湿漉漉的眼睛像路边的小狗狗。“谢谢。”

护士姐姐轻轻一笑，掌心碰了碰他的发丝。“没事，你这是轻微脑震荡，可能会有恶心、头晕的反应，这会儿尽量躺着不动。”

“好。”明砟克退的背影离开。

收回目光，明矶⒆虐咨的天花板发怔。从跟着父母生活开始，明聿恢道已经进了多少次医院，但这次他记得特别清楚。

高二的暑假，明有林以家里没钱供他读书为借口，让他辍学出去打工。他不愿意，找了个机会试图跟他商量，结果明有林直接把酒瓶子砸他脑袋上。说他不孝，养这么大养出个白眼狼儿。

后来，明有林醉醺醺地出去，他妈唐知兰也跟了上去，徒留他在屋里晕着。还是楼下邻居白奶奶留心上来看了一眼，才打电话将他送到医院。

高二啊……

细白的指尖捏紧被角，像被溪流冲着的小鱼儿，颤颤巍巍的。

明硌壑锌彰＃

这会儿，夏夏呢？

床边脚步声匆匆而来，又急又重。

“小恚对不起，妈妈来晚了。”女人声音疲软，手上拎着的白色塑料袋拉扯着，仿佛要将她细若麻杆的手扯断。

“给你从家里做的饭，你爸爸要吃鸡汤，我早上四点就起来做的。”

“里面放了不少补药，现在喝味道正好……”

唐知兰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搭起，絮叨着将手上的东西放下。

六年没见，女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明砹擦隧子，像个瓷娃娃一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她把话说完。

“好了，快吃。”半响，唐知兰后退一步，布满风霜的脸上带着笑。

话落，像对机器发布了指令，明砘械地动了起来。

明家，就是他心中最暗的地方。若说明有林是他最怕的人，那么唐知兰就是他最不想交流的人。所以能避开，他也尽量避开。

勺子落进碗中，浓郁的鸡汤香味却在他低头间，腻得有些令他犯晕。

“小恚你……”唐知兰见孩子乖巧，唇开了又合，还是斟酌着开口，“你知道的，你爸爸他不是故意的。”

明砗莺荼樟艘幌滤眼。

“我已经跟你爸爸说了，他打你是他的不对。”疲倦的声音越说越兴奋，像找到了情绪发泄的对象。尽情地袒露自己的想法。

“你也知道，你爸爸自从做生意被骗，一直情绪不好。你爸爸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喝了酒没有看清楚是小怼！

“还有读书的事儿，你爸爸是为了你好。咱们家，咱们家确实没那么多钱。”唐知兰盯着明恚眸光越来越不对劲，闪着近乎偏执的光。

“你早早出身社会，积累经验，不比那些读了十几年的差。妈妈相信你，你一定可以。你现在不认同，只是你还没有经历过而已……”

“……”

“妈，我吃饱了。”明矸畔律鬃樱恹恹道。

“吃饱了？我看你都没吃，再吃点，再吃点。”唐知兰见他不动，将勺子塞进他手中，“鸡汤我炖了两个多小时呢，多喝点补补。”

“你看看咱们小区那周家的，跟你差不多大的，人家初中就出去闯社会了……”

明砟碜疟唤牵忍着抽疼又低下头去。

呐呐道：“我头晕。”

唐知兰正说得兴起，听到了明淼纳音但没听清。她顿了一下，又立马继续。像是被家庭压得喘不过气，只有从明砩砩喜拍苷业绞粲诩页さ娜ㄍ，那一丝丝的满足感也令她激动。

明碇道的，他妈一旦开口，不说上半个小时，嘴巴是不会消停的。

他撑着床后靠，像一尊泥像，等着她离开。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病人，值得庆幸的是，他不用担心会让其他的人跟着他一起受罪。

“哟，快到中午了，妈妈回去做饭，等会儿给你带过来啊。”

唐知兰盯着时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从威风道卑微，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明碚獠懦錾：“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唐知兰匆匆离开，就像她来的时候那样。明硭闪艘豢谄的同时，拧着细长的眉，将这股恶心感忍过去。

房间又恢复安静，只有走廊上时不时经过的脚步声跟窗外的鸟叫，让明砭醯米约夯勾嬖谟谑馈

他捏着被子重新躺下，盖到下巴只露出一双眼睛，才像有了安全感一样眉头松开。

人生的转折点重新铺开在自己面前，明硌劭粑⒑欤吸了吸鼻子。

“老公，你在哪儿啊……”

――

“阿切！”

寸土寸金的江市中央别墅区，一群少年在篮球场上打得火热。现在太阳初升，算得上一天比较凉快的时候了。

在家闷了几天的大小伙子们约在一块儿，打完了一场正打算去为首的男生家里吃个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