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蝙蝠侠蹲在滴水兽的头顶，俯瞰着灯火通明的哥谭。他刚刚阻止了一场毒品交易，现在蝙蝠灯并没有亮起，监控设备也没有发出警报，他可以稍微休息一小会儿。

红色的披风在夜空中铺展开来，蓝色的身影停留在他的面前，蝙蝠侠头也不抬地说：“滚出我的哥谭。”

没有回应，超人依旧飘在他面前，似乎打定主意不会离开。

布鲁斯烦躁地“啧”了一声，站起来抖了抖披风上的灰，仰头看向出现在哥谭黑夜里的光明之子：“如你所见，这里并没有什么你可以帮忙的地方，如果你实在闲得慌可以回大都会去救几只……”

剩下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布鲁斯察觉到了一股违和感，眼前的超人穿着他熟悉的制服，低垂的眼睛里却是他不熟悉的冰冷。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手摸上腰带装着氪石的那一格，试探性地开口：“克拉克？”

超人笑了，他眸色暗沉，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蓦地便让布鲁斯浑身发冷――他认得这个笑，这不该出现在克拉克的脸上，这是――

“布鲁斯。”超人喊他的名字，语气近乎叹息，“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你――”布鲁斯嘴唇颤动着，一个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却没法顺利吐出，铺天盖地的恐惧几乎淹没了他，这甚至不是因为曾经给过他噩梦般折磨的暴君又来到了他面前，而是因为对方穿着这身他无数次触摸、拥抱并为此感到安全的红蓝制服。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超人就像是能看透他心中所想般反问，他飘近了些，伸手抚摸布鲁斯僵硬的侧脸，爱不释手地磨擦他面罩下露出的薄唇，“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魔鬼盯住了他的眼睛，嗓音像是劝诱又像是嘲讽，“因为你对我动心了，是吗？”

“不！”布鲁斯反应激烈地甩开他的手，发射出抓钩枪想往更远的地方逃，但立刻被从背后抱住了，熟悉的温暖触感隔着制服烫得他内心一片冰凉，只能不断地重复，“我没有……”

“没有动心，还是……动心的对象不是我？”超人不急不缓地说着，卸下他的万能腰带与手中的抓钩枪扔到一边，湿热的气息吹进他的耳朵里，“你明明知道，我就是他。”

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超人扯掉他披风，将他从楼顶推了下去。

蝙蝠侠在坠落，他的所有装备都被收缴，没有办法帮助他阻止下坠的趋势，冷风透过制服割伤了他的皮肤，尖锐的刺痛袭上身躯，他离地面越来越近，在触地的前一刻奋力扭过头向上看去――

超人仍然站在楼顶冷冷地看着他。

“啊！”

布鲁斯满头大汗地坐起来，虚幻的失重感让他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直愣愣地看着房中的吊灯、茶几、沙发，还有覆盖在他身上的柔软织物，过了有好几分钟，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明天是补充信息素的日子，缺乏信息素最显著的影响就是噩梦，但照理来说不该来得这么快。他看了看自己仍然在颤抖的双手，花了好长时间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他的睡袍完全被冷汗浸湿了，甚至连床单上都染上了湿迹。

他缓缓抬起手覆上后颈的永久标记，其下的alpha腺体正一跳一跳的疼，像是一个预兆，或者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