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摊上个沉重包袱
“啊？卖什么罐头啊，哈哈哈，没有的事情。卖东西是供销社的事情，我哪里会越俎代庖呢。”张煜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用能杀人的眼神瞪着老神在在的高维。
他也一时间搞不清楚这高维究竟是故意给他使绊子，还是有意恶心自己。会不会办公室外边已经埋伏好五百刀斧手不是，埋伏好抓捕他这个涉嫌投机倒把的犯罪分子了？真到那时候要不要束手就擒？可惜了穿越以来还没有好好跟那么好看的老婆探讨人生。
王周礼好歹是街道职能部门的在编科员，那看人的本事又岂能弱了？张煜在这短短几个呼吸间表情变幻可都是被他尽收眼底。虽然没有厉害到能猜到张煜具体想什么，至少判断出来眼前这个看起来年轻而且肌肉发达的家伙实际上心眼一点都不少。
“小伙子别担心，我没有要报警抓你的意思。”
王周礼先给张煜吃了颗定心丸。摸清对手底线当然要先麻痹或者减弱对方的戒备。主动说不报警就是给张煜的一个甜枣。
不管张煜愿不愿意，这个人情他都是必须接下了。谁让他做的事情还真的就是别人动动嘴就会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
主动权眨眼功夫就到别人手里，张煜满心的不痛快也只能憋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他试探地问道：“不知王主任是什么想法？”
高维这时候插话道：“王主任想法一向很多，你问他可问对人了，他能跟你说到明天都说不完。”
“你闭嘴！”
张煜不好对王周礼爆粗口，可对给他惹事的高维就没那么好脾气了。连他是罐头的唯一供应商身份都不在乎也要怼他一句解解气。
高维心里这个畅快啊。被张煜怼了一句也不以为然地抿嘴憋笑。看他现在胆战心惊的模样，昨天亲自登门时的闷气此时也是消解大半了。
其实在邵竑被逮捕一事上，是张煜的介入让事情在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迅速被扑灭。于公于私他高维是欠了张煜一个不小的人情。可欣赏归欣赏，男人永远长不大的标志就是吃的亏总要想办法找补回来，而且越是熟悉的人，越是关系亲近的人下手还越重。哪怕找补回来的东西可能看起来毫无价值，求得就是个心里舒坦。
张煜不再搭理高维，越搭理只会越让他得到某种不可言说的满足感。干脆对高维视而不见，反正现在王周礼的态度才是决定他第一桶金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的人。一旦现有计划无法实施，张煜需要及时转向第二第三甚至第四备份方案。
没错，作为拥有穿越金手指的人，作为掌握时代走向的人，多有几个备份方案是一件非常合理而且正常的事情。
不过备份方案之所以是备份，肯定是没有第一方案来的效果更好，见效时间更短。
还好，王主任并没有过分拿捏，说出他的想法。
“你可以挂靠在海西供销社名下去销售这些缺陷罐头。”
张煜大为震撼！并且为刚才心里隐隐生出的阴暗想法感到惭愧。
计划经济时代里，小到生活中的所有用品，大到冰箱洗衣机甚至自行车等物件，全都要在供销社采购。许多紧俏的商品还需要凭票或者介绍信等方式购买。
挂靠也是很多私人创业者规避风险的一个方式。挂靠在国有或者乡镇集体企业名下进行生产经营活动，为挂靠方提供一定的资金作为补偿。其实也属于一种承包制。
借着挂靠单位的名头和信誉背景，做起生意自然是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好！我答应！”
张煜答应的飞快，好像生怕答应的慢了，王周礼会反悔。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故作高深的装逼了。有好处就要先攥在手里啊！
王周礼轻轻摇了摇头。这动作吓了张煜一跳，顿时后悔可能是刚才答应的太快让对方有了其他想法。
好在王周礼开口说道：“先听我说完条件。你挂靠在海西区供销社下销售的罐头我们是不会过问你卖多少钱，净利润多少。不过如果出现质量投诉，你必须立即处理，并给予至少双倍赔偿。”
“没问题！”
张煜此刻心想的是：“才双倍？这么少？”
王周礼确实没料到张煜如此爽快的答应，他笑着对高维说：“你们厂的产品质量看来是没的说，你看他答应的这么快，显然是心里有数。”
高维一脸自家孩子被夸的得意：“还用你说？前线保供产品啊！”
两个中年人自顾自的互相开玩笑拿对方开涮。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张煜的存在。这让刚刚被提起胃口的张煜也是一阵心痒难当。
“淦！这两个老狐狸可真是把谈判中的吃拿卡要大法掌握的通透！要不是小爷我前世也见识过，还真弄不好着了你们的道！”
于是他就坐着耐心等候两个中年人聊完再继续关于挂靠供销社的细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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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两个家伙好像聊上了瘾！从健力宝和可乐的口味哪个适合国人，又聊到南疆激烈的战事，再聊到西北阿富汗正饱受北方铁蹄的蹂躏，还提到中东战火的熊熊燃烧让罐头厂也因此大赚一笔。
张煜前世一直以为只有女人可以把鸡毛蒜皮的小事聊成长篇连续剧。现在他算是切身体验了两个中年油腻男能把跟他们没什么直接关系的国际事件聊的热火朝天，再加一盆凉菜估计能直接聊到明天白天。
“咳咳！”
张煜不得不重重假咳两声打断两人的聊天。
“先告诉我挂靠供销社的条件，然后你们再聊！”
这时候当然是谁先开口谁就处于劣势。可张煜拖不起啊。他有太多的想法等着实现，而现在就是关键的第一步。这第一步迈不好，后续一系列计划方案就都要大幅延期。
王周礼不紧不慢悠悠说道：“条件跟别人一样，毛利润的十分之一作为挂靠费用。”
“行！”
十分之一的挂靠费用真的不高。至少比税制相对健全的未来低了不少。张煜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还有其他条件么？一次说完行不？”
张煜也开始变得有些患得患失的焦虑感。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王周礼缓缓收起笑容，正色道：“最后一个条件，承包海西汽水厂，一年内将其运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