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吓出一身冷汗
用一包烟从门卫大爷那里借来自行车。张煜一路堪称电光火石，别人骑十五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五分钟就骑完了。能让张煜这般急迫只有一个原因：他看好的仓库有着落了！
西孔街道办经科的王周礼主任登门拜访海西罐头厂。最初只聊他分管范围内企业生产遇到的问题困难以及意见建议。
后来王周礼突然询问起跟张煜有关的事情。着实令高维赶到诧异。
罐头厂高主任办公室里，高维与王周礼等张煜过来的功夫品茶闲聊。
“老王怎么认识张煜的？”
“我哪里认识他？我连见都没见过他。要不是到你这里来还不知道他原来还是个挺……该怎么形容呢？”
“是个挺混蛋的家伙。”
高维替王周礼说出不雅词，自己也笑了。
“说来也奇怪，就是从昨天因为一件误会，我发现这个原来好像没脑子的混蛋，变成了一个让人头疼有脑子的混蛋，你说可不可怕？”
嘴里左一个“混蛋”右一个“混蛋”说着，王周礼笑的前仰后合。
两个是多年好友，他们之间说话就没有什么忌讳。
高维帮王周礼添了杯茶，说道：“他这算不算是老人们嘴里常说的开窍或者顿悟？就像你小学时也是浑浑噩噩，上了初中后成绩就不得了，反正我是拍马也追不上你。”
王周礼矜持的笑了笑，揉了揉没几根头发的头顶感叹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那也不见开窍，成绩好老师多给一个窝窝头，我又没你挖野菜的本事，只好闷头苦学呗。哪有什那么多天才啊，都是被不得已给逼得。”
每当回首十几年前艰难岁月里的青春时光，两个老同学就是一阵唏嘘感叹。
有苦不堪言的饥饿贫困，也有充满希冀的理想道路。
高维凑近王周礼笑的很暧昧小声道：“你知道张煜这小子转性后谁最开心？”
“谁？卖什么关子呢！”
“哈哈哈！就问题听说过我们海西罐头厂厂花没？”
“没有。”
“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王周礼揉了揉鼻子：“只是听闻鲜花插在牛粪上，白瞎了。”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我就发现张煜老婆精神状态变化更大！”
王周礼揶揄地瞥了高维一眼：“你观察的可够细心的。”
高维却正经起来说道：“肩负厂长增效降损重任，不细心可不成。开放大势不可逆，据说不适合混合经济体制的轻工部可能被撤销的讨论已经不是小圈子的事，上边已经在讨论详细细节。另外南疆前线保供是第一要务，我们可是被列入保供名单。厂长上周就在省里立了军令状，合格率上不去他比谁都急。”
“你们新厂长倒是个有危机感和责任心的人啊，你可要帮他多分担点。”
“还用你说？不过骤然改变许多，厂里的老员工抵触情绪很大，厂长做事也不能随心所欲说一不二，所以我就借着昨天跟张煜这个混球谈了一会，还别说，他很有想法。要不是以前跟他打过交道知道他的模样和声音，我都以为面前的是另一个人。”
王周礼嘿嘿一笑讥讽老友：“跟他聊一会就觉得能帮你们厂解决问题？你这迷之自信跟你初中带着眼镜还笃定能当兵有的一拼了。”
高维“切”了一声。
“我的迷之自信？你家老爷子被那些个气功大师忽悠的迷三道四，还不是被张煜那家伙三言两语又给忽悠回来了？你好意思说我？”
高维想抽烟，一看烟盒瘪了，硬是从王周礼衬衣口袋里抢过一包香烟。
“大哥别说二哥，你是欠人情，我是跟他公平合作。你要低声下气，我可是对他不卑不亢的。这就叫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老王啊，你就学着点吧。”
瞅着老同学垮着脸，高维嘴角带笑得意极了。嘴瘾过一下是蛮爽的。
忽然办公室房门被人突然推开。一个高大身形堵在门口，眼中带着一抹促狭笑意瞅着高维：“谁吹牛自己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来着？”
高维红着脸把没吹完的牛硬咽下去。
“哈哈哈，你看这事闹的。”
高维打着哈哈连忙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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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煜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西孔街道经科王主任。”
王周礼打量穿着黑背心、牛仔短裤、戴着副黑墨镜、脚踩皮凉鞋，衣着气质明显有异于常人的高大健硕年轻人。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主任”身份表现的很热情或者巴结的态度。
“张煜同志，我叫王周礼，以后叫我老王就行。”
高维惊讶的看着向来有点文人孤傲性子的王周礼竟是主动向张煜伸出手。
张煜心中震惊却装的若无其事。哪怕明知道眼前这人手里握着他很想要的资源，张煜也不能表现出丝毫迫不及待。
这也是没有办法。张煜的知道未来四十年的发展大势不能跟别人说，兑现也需要时间。手里没有马上就能用的底牌，所以只能营造神秘感让人猜他可能有什么了不得之处。
身份的差距就会让人下意识的忽视他。不一定是刻意的针对，真的只是因为没有价值所以自然而然的无视。这是社会的现实，张煜也没有愚蠢到他还一无所有的时候去改变什么。
很随意的伸出手跟王周礼轻轻握了下，张煜就没再理会王周礼，转而看向高维：“你要介绍我认识的人也见了。说说我们的事情吧。”
高维却摆手指了下王周礼：“我们的事不着急待会再谈，今天是王主任有事找你。”
张煜对这一情况着实有点准备不足。高维打电话找他过来的时候说的是介绍王周礼给他认识。怎么现在就变成王周礼要找他了？
此时继续装高深就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他主动问道：“王主任找我有什么事？”
王周礼并没有直接回答张煜，微笑反问道：“刚才听高主任说你准备替他卖有缺陷的罐头？”
张煜心中骤然一紧。转头看向高维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