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寻龙公主1：最后的纳姆萨拉》（34）

三十四地图铺在一张粗糙的桌子上，达克斯伏在上面，他正在用手指勾画着什么，阿莎看不见。在他旁边，萨菲尔双臂抱在胸前站在那里，也盯着他看着的那个地方，她脸上的瘀血正在消退。他们身边扎着一座匆忙搭建的帐篷，浅黄色的帆布由随意砍来的树枝支着。

看到他们，阿莎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托文清了清喉咙，达克斯和萨菲尔抬起头，他们同时张大了嘴巴。

萨菲尔先动了，她跳过桌子，把阿莎抱了起来。没有人会因为她触碰了阿莎而惩罚她，她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自由，紧紧抱着堂姐，都把她弄疼了。

“萨菲，”阿莎说，“我很抱歉。”

萨菲尔松开了阿莎，皱着眉头：“为什么？”她指着脸颊上的瘀血，笑了起来。“你应该看看我把他们的脸弄成什么样了。”放下阿莎，她看着托文：“红月圆了，你还没有回来……”

“他们把她关在地牢里，”托文解释说，“我没法进去，只能等。”

阿莎看看萨菲尔，看看托文，又看看达克斯。他们三个人一起策划了救出她的计划。

“起义当天，我们有找过你。”达克斯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他的手不抖了，虽然仍然消瘦而疲惫，但目光清醒而认真。“但到处都找不到你，”他扭开了头，“所以我们把你丢在了那里。”她听到他话中的意思了：我们把你和一头怪物留在了一起。她意识到，他认为他抛弃了我。

“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要是……”

阿莎摇摇头：“现在我在这里了。”

“是的，”萨菲尔眯起了眼睛，“亚雷克找到你了。”她看了一眼达克斯，“我们得让巡逻队人数加倍。”

他点点头：“去实施吧。”

在离开帐篷前，萨菲尔又拥抱了一下阿莎。她离开以后，阿莎看着她的哥哥。虽然他的金色短袍起了皱褶，还被蹭脏了，他整个人似乎依旧在闪闪发光。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指着地图、帐篷还有那扇通向满是流民的营地的大门。

“我们要攻打费尔嘉德，推翻龙王。”达克斯说，“但是我们需要更多的男人、女人和武器才能有机会。所以罗阿和我达成了一项交易：如果我让她成为王后，灌木地会把我们急需的东西借给我们。”

阿莎觉得她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几年前，是罗阿的家族背叛了达克斯。“但是……”

“拿下达尔穆尔是罗阿的想法，”他以为她会提出反对，“罗阿满足了我们的需求，分散了他们的兵力。她知道亚雷克会把军队派过去，这样就可以把费尔嘉德的兵力减半。”

正是因为如此，这次起义才如此成功。

阿莎震惊了。罗阿才是那个幕后操纵者。

“但是费尔嘉德的王后？你确定可以相信她吗？”

他叹了口气，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一只手拢过棕色鬈发，“我没有其他选择。没有灌木地的军队，咱们的父亲就会撕裂这片大地。”

撕成一片一片的，直到他找到阿莎。

她看着托文出现在了帐篷口的侧影处。

直到他找到他们两个。

只要想到这一点，托文的声音就会浮现在她脑海里，自由，冒险，吹在脸上那咸咸的海风……这是一个妄想，幻想。只要她的父亲还在位，他就会追捕托文，不论他逃多远。

这个想法像箭头一样插进了她的胸口。

阿莎不能跑。她必须留下来反抗。

“三天后，满载武器的车子就要到了。”达克斯继续说道，“它抵达之后，我们会举办婚礼。接着就要去打仗了。”

“我想帮忙。”她说。

只有阿莎知道她父亲有多强大。看看他欺骗她的诡计，把她扭曲成一个可怕的工具来做招牌。他把她送给了亚雷克，就像她毫无价值似的。就像她想要什么根本无足轻重。就像她的心和灵魂无足轻重。

达克斯对她笑了笑：“我也希望你能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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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托文走进了帐篷，瞪着达克斯，“你说如果我把她带到你身边，你会保证她的安全。”

“这也是她的战争。”

托文摇摇晃晃地来到阿莎面前，眼中充满了痛苦：“你才刚刚逃出来，不能马上又回去……”

“你凭什么告诉我，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和我哥哥策划了一场革命，却根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托文收紧了下巴，紧紧攥住拳头。“我策划了一场奴隶起义。我这么做是为了让我的人民获得自由。我不想掌握权力。”他瞟了达克斯一眼，语气柔和了下来，“阿莎，你自由了。但如果战争失败怎么办？如果你再次落在他们手中要怎么办？”

阿莎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他今晚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把她救了出来。而来这里以后，她又突然决定和哥哥一起回到城里。

“阿莎。”托文的声音显得很紧张，流露出了恳求的眼神，“你不用这么做。”

但她得去做。她想……不，她需要把父亲带到面前。

父亲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阿莎转身面对她的哥哥：“无论你需要我做什么，告诉我就好了，我会去做的。”

从她身后，托文很轻声地说道：“那我觉得这就是再见了。”

她转过身的时候，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