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寻龙公主1：最后的纳姆萨拉》（25）

二十五阿莎奔跑着。

她穿过洒满暮光的屋顶，爬过石膏墙。她穿过拥挤的小巷，通过混乱的广场。

但是天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龙在滑翔。托文已经开始执行计划的第二阶段了。她要去神殿和他会合。

一旦视线中出现了士兵，她就赶紧溜进路边的大门或店面。她会在里面一直等到他们过去，偷听他们描述着宫里出现的那个披着斗篷的小偷。

阿莎一路跑进了神殿，甚至都没藏进阴影里。开满亮橙色鲜花的石榴树下，阿莎把灯笼扣在腰带上，然后抓住最低的树枝，把自己撑了起来。她冲着一层的窗子奋力一跳，冲进了里面，灯笼撞在窗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阿莎畏缩了一下，等待着长者因为她这么不小心地对待圣火而将她击倒在地。

然而他并没有出手。

阿莎冲进了拱顶楼梯，来到了神殿的地下室。她需要进去，找到托文，然后离开。越快越好。

她穿过了藏着秘密隧道入口的壁龛，但是托文没在那里。

阿莎继续前进着，她的心跳得厉害，灯笼的光照亮了石墙。

如果他没能赶到这儿要怎么办呢？仿佛在回应她无声的问题一样，远处亮起了一点光。

阿莎加快了步伐。她穿过空荡荡的洞窟，石壁在闪闪发光。这里的空气很潮湿，像一个地窖。在密室门口，阿莎停下了脚步，回想着上次来这里时的情景，那也是她唯一一次来这里。那一天，她的母亲去世了。那一天，长者为了自己让她堕落。

托文盯着墙壁，斧子塞在腰带上。除了他那盏灯的光芒，洞窟内一片漆黑。

看到他出现在了那里，她的心跳平缓了下来。

“暗影在哪里？”她问。

“在隧道入口附近等着。”他回头看到了她，“来看看这个。”

阿莎什么都不想看。她来这里只为一件事情，她需要赶紧搞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阿莎迈过了门槛，朝着密室中心移动，地板上深深刻着一枚九芒星。阿莎蹲了下来，放下灯笼。她解开了闩锁，用手捧着那冰凉的石头般的火焰，把它拿了出来。

低语声充满了她的大脑，比之前更加嘈杂了。一股强大的能量穿过了她的身体，让她从头到脚都感到一阵刺痛。这股力量如此强大，使她的头部悸动，牙齿疼痛。

很快，她把这朵火焰放在了九芒星的中央。

长者的圣火是那么明亮，整个洞窟都在闪闪发光。金色的话语在黑暗中闪耀着，写在墙上，天花板上。故事像火一样在她身边燃烧着。几百个，几千个。

所有的故事阿莎都知道。

她的手指触摸到了话语。她的嘴巴想大声把它们读出来。火花在她的嘴里闪动，接着变成了一股饥渴的火焰。

托文身后的石壁上，是一个人七彩的马赛克图样，过去四天里，他来过三次。无论在哪儿，她都认识那份笑容。它说：快看，我都给你惹来了什么麻烦。

阿莎现在正站在埃洛玛雕像对面。埃洛玛，第一位纳姆萨拉，灾难来临时奋起的一位神圣的英雄。长者的圣火在黑夜中燃烧着。她盯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声音又出现了。但这一次，它们没讲故事。

纳姆萨拉，它们低声说道，就像吹过沙子的风。

托文抓住了她的胳膊，扭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有人来了。”

这一刻，仿佛一根被斩断的丝线。阿莎回头看着她进来的那个方向，远处的地下室那边有一点光在越来越亮。

阿莎抓住了托文的手。他们穿过洞穴跑了出去，把圣火留在了它应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死胡同，”远处的声音说，“而且你的士兵无处不在。要是她在这里，咱们肯定能找到她。”

阿莎和托文越靠近洞窟的入口，火炬就离他们越近。他们无法及时赶到秘密隧道那里了。阿莎在岩壁上一个狭小的裂缝边停下了脚步，把托文推了进去。意识到她在干什么，托文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后。但这里的空间不足以容下两个人。火光会照进来，照亮阿莎，他们两个都会被抓住的。

她摇摇头，试图扭开。

托文用胳膊环过她的腰，把她拉到了身边。他们的臀部相碰，塞紧了他们之间的空间，亚雷克的火光掠过了她的肩膀和岩壁。

托文的手捧着她的头，藏在自己的下巴下面。阿莎闭着眼睛，在心里悄悄咒骂着。

亚雷克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消失了。太阳穴压在托文的脖子上，阿莎想象着这位指挥官看到了什么。神圣洞窟大门洞开。长者的圣火那闪亮的光芒将故事烙印在他脑中。

阿莎的心跳得飞快。托文肯定听到了，他抚摸着她的头，想要安慰她。他的拇指擦过她被木津的龙焰烧伤的耳朵，然后停了下来。

我知道，她想，非常丑。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放下手，手指继续前进着，就像他曾经扫过她伤疤的目光一样，充满了温柔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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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放松地靠在他身上。

我怎么已经习惯被奴隶触摸了？不只是习惯。他的胳膊安全地环着她，把她牢牢抱在身边，她感到很开心。阿莎呼吸着他的气味。盐和沙子。男孩和泥土。

你会不会爱上某个人的气味，甚至想尝一下，看看是否和闻起来一样？

你堕落了，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响起，看看你，竟然迷上了一个奴隶。阿莎本该离开的。她本该听到那个声音的。

但黑暗中潜藏着危险，她反而将胳膊搂在托文的腰间，紧紧靠着他。他抚摸伤痕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完全一动不动。几个心跳之后，他把脸凑了过来。

慢慢地，他悄悄地用鼻梁擦过她的脸颊，仿佛在询问。一点火花在她体内燃起。她的血仿佛着了火。她仰起脖子作为回答，蹭着他的脸颊。

他转身将额头靠在她的额上。他撩开她的头发，捧起她的脸，两个人的鼻子碰在了一起。

“她在这里。”亚雷克的声音响了起来。

托文的身子僵住了。阿莎用胳膊紧紧抱住了他。

“看见这灯笼了吗？她肯定藏在这里。给我照亮一点儿。”

“是的，长官。”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回响着。

“如果她想玩火，”亚雷克喃喃道，“那我会在她的游戏中打败她。”

他想把我们熏出来，阿莎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