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军训照常进行着，在炽烈的阳光下喊“1234”，训练回来后，小武不是帮他带饭就是帮忙买零食水果，蒋君明和伊东则继续打游戏，他们说要把高中没打成的全都补回来。
小武边啃着苹果边说：“对了，我体育课选了羽毛球，你们体育课选了什么？”
蒋君明和伊东还在等开服。
蒋君明：“我和伊东选了篮球。”
小武：“听说篮球课的老师可好说话了，考试给的分数也高。卓牧你呢？”
卓牧躺在床上发呆，自那天中午送了饭过来之后，张觉予便再没有来过。“我还没选。”
三人齐齐看向他。
伊东：“辅导员不是在班群里说中午的时候就要选好了吗？”
卓牧：“我，忘了。”
伊东：“……”
蒋君明：“……”
小武：“那现在快选啊，不然到最后就没的选了！我把链接发给你，要快点！我看看还有什么课可以选。”
卓牧慢悠悠拿出手机，点来链接，登上校官网选课系统，登时愣住了，系统显示其余课程人数已满，只剩一个叫曾成的老师的足球课还有名额。
“怎么只剩足球课了！”小武喊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怎么办？卓牧你以前有没有踢过足球？”
卓牧：“我……”
“没用！”蒋君明游戏已经开始，说话都变成二倍速，“我听学姐说，曾成是出了名的严格，以前踢过球也没辙，上课能把人累晕，考试分数照样给你打得极低。”
小武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望向卓牧：“怎么办啊？”
卓牧倒不在乎上课累不累和考试分数，只是.......
军训结束后，新生开始正式上课，卓牧的脚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然而，第一节体育课过后，卓牧便理解蒋君明说曾成严格的意思了。
曾成，四十岁左右，个子一米八，国字脸，眉毛很浓，穿着无袖T恤，手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见。
“先自我介绍哈，我呢，叫曾成，大家的足球老师，喜欢三样事物，一是足球，二是蛋糕，三是我老婆。足球喜欢了三十年，蛋糕喜欢了四十年，老婆喜欢一辈子。我个人觉得哈，喜欢一样东西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它证明我们是有感情的，能让我们变得不一样，能帮我们成为更好的人。人总要喜欢些东西的，特别是在你们这样的年纪，只有喜欢，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生活才能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才能变得有意义。”
曾成一番慷慨陈词，立即收获了班里女生的芳心――班里只有三个女生，大概也是被迫选来曾成
的足球课的，此时正在窃窃私语：“这个曾老师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呀，为什么学姐他们说不能选他的课？”
曾成双手交叉背在背后，在队伍面前来回踱步，继续道：“接下来的两个学期呢，我将和大家一起完成我们的体育课，顺便，带大家认识认识我喜欢的足球。课程呢，很简单，每次上课先跑两圈，跑之前做一两分钟拉伸，跑完后回来做全身性热身，然后开始踢球，体验足球的狂热与艺术。”
队伍开始绕着操场跑。三个女生本来就没怎么锻炼，高中的体育课管得松，基本没怎么跑过步，便想插科打诨。
岂料，一分钟前语气温和的曾老师毫不怜香惜玉的直接把三人直接拎回来，勒令跑完全程。
两圈下来是八百米，三个女生已经气喘吁吁了，接下来是几组跑步跳、单脚跳、深蹲、往返冲刺跑、折返跑，别说女生，几个少运动的男生此时也已经喘大气了，纷纷咬耳朵：“这特么是热身？！”
曾成看着三四十个狼狈的少年，微笑着点头，似乎还算满意：“嗯，大家都是好样的，来，拿球，咱们开始踢球。”
一个女生小声嘟囔道：“这人真的娶得到老婆？”
“颠球是基本功，大家可以先感受下足球他作为一个球，是怎样的东西，多轻多重，脚碰到它后它会往哪里跑，怎样才能让它按照自己的意愿跑向你想的方向。”曾成没听到学生们的嘀咕声，专心讲解颠球的技巧，还做了示范，“除了脚背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也可以颠球，像肩膀，胸部，后背――哎那个男同学，我说的其他部位不包括用手拍它！行，大家几个人一组，自己先练练，感受感受。”
卓牧脚刚好，不敢太用力，这一顿“热身”下来，此时脚踝正隐隐作痛。
两个女孩大概是一个宿舍的，拿着球推推搡搡地来到卓牧面前。
“那个，”短头发的女生说道，“同学，我们，能，能和你一组吗？”
卓牧有些为难，他脚还疼着，相比颠球都有难度。“我可能做不好。”
“没关系，我们也很弱的，就是一起玩嘛，都是被迫选到这个课的。”
卓牧：“……”心想，难道他道看起来就是很弱的样子？
“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专业的，有没有女朋友啊？”
卓牧：“我……”
“喂，”曾成运球过来，“你们不练球聊啥天呢？”
“没聊啥！”两个女生一见到曾成就光速跑开。
曾成对此并没有进行自我反思，只见他右脚轻轻一扣，球立即跑到卓牧脚下。
卓牧下意识抬脚，稳稳将球停住……
“呀，球停得不错。”曾成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个白嫩得像女孩一样的男生也是来他的体育课混学分而已，“那就跟我过几招吧。”
曾成从侧面跑过来要铲球，卓牧迅速带球转身，直接晃了过去。
曾成：“……行，再来。”
其实卓牧这些都是下意识动作，一做完脚就疼了，所以当曾成再跑来断球的时候，他重心不稳，摔在了草地上。
“喂！同学你没事吧？”
卓牧疼得直抽气。
曾成跑过来，盯着卓牧的脚看了看，伸手拉起左脚裤脚，顿时也抽了口气，悠悠地看向他：“都肿成这样了，同学，你不疼吗？”